第1389章 接管球隊

哈勃轉身離開了更衣室。

基普回頭看了看身邊自己的同事們,率先邁開了腳步,朝著陸恪的位置走了過去,他握住陸恪的右手,然後身體前傾,和陸恪撞了撞肩膀,試圖說些鼓勵的話語,隨即就意識到,此時那些話語都欠缺力量,於是,他也就放棄了,擡手拍了拍陸恪的後背,低聲說道,“這是你的球隊了。”

一句簡單地話語卻可以細細品味出不同的含義:

第一層意思是,教練組現在離開了,陸恪就是更衣室裏的領袖,隨後是屬於陸恪的時間;而第二層意思就顯得意味深長了。

可以明顯察覺到,基普的語氣語調迸發出了更加渾厚的味道,這讓陸恪微微有些詫異,不由轉頭投去了視線,但基普卻沒有多說什麽,拍拍陸恪的後背之後,就松開了擁抱,邁開腳步,沒有回頭地離開了更衣室。

然後是克雷格·羅曼。

再是維克·方吉奧。

每一位教練離開的時候,他們都在陸恪的身邊停下了腳步,或者握手或者撞肩或者拍背,沒有過多語言,簡簡單單的動作卻表達了他們的支持——有時候,行動比語言更加有效也更加真誠,這讓陸恪隱隱地感受到,氣氛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但一時之間,陸恪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顯然,現在也不是深思的最好時機——等教練組全部離開之後,更衣室就只剩下球員們了,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陸恪身上,他快速整理了思緒,把更衣室們重新關上,而後朝前走了兩步,更加接近自己的隊友們。

正前方,舊金山49人的所有球員們呈現出一個扇形的模樣,一百八十度地全面鋪陳開來,稀稀落落零零散散地站在更衣室裏的角角落落。

沒有人落座,全體站立,高大強壯的身軀層層疊疊地交錯堆砌著,將視野之中的空間塞得滿滿當當,從方方面面制造出了強大而兇猛的擠壓感,而眉宇之間透露出來的仿徨與迷茫更是讓更衣室的空氣都凝結了起來,幾乎就要無法呼吸。

此時,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了陸恪身上。

陸恪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隊友們,視線一一從那些熟悉面孔上掠過,五十三人大名單卻是不完整的,他沒有看到弗農·戴維斯,沒有看到艾瑞克·瑞德,也沒有看到邁克爾·克拉布特裏;即使是出現在更衣室的這些臉孔,混雜著汗水和血水味道的空氣裏,也可以若隱若現地捕捉到神情裏的疲倦,每個人都是傷痕累累。

“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我是認真的。”陸恪輕輕吐出一口氣,挺直胸膛、打開肩膀,重新聚集目光迎向了隊友們的視線,“我們輸掉了比賽。沒有任何借口,也沒有任何理由,我們輸掉了這場比賽,輸給了一個表現更加出色的對手。”

“我知道,有人認為這不過是一場普通常規賽而已,沒有必要如此鄭重其事。每場比賽都必然有一個勝利者和一個失敗者,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我依舊痛恨這場失利!不是因為這場失利終結了多少記錄,只是單純因為我討厭失敗!”

“我痛恨它。”

陸恪重重地重復了一遍,那雙黝黑的眼睛之中再次點燃了一抹信念的火焰,堅定而執著,兇猛而強烈,勇敢地迎向了在場每一位球員的視線,四目交接、視線交換,用眼神來傳達信念,用話語來激勵人心。

“我們的表現非常糟糕,包括我在內。我們完完全全被對手壓制住了,一寸接一寸、一档接一档地被對手蠶食優勢,最後輸掉比賽。更可怕的是,我們並肩作戰的隊友們都正在飽受傷病困擾,事情不會好起來了,相反,事情只會更加糟糕下去!我們現在就站在地獄裏。相信我,事情就是如此糟糕,這遠遠比一場失利還要更加嚴重。”

“但是!”

“但是,我們依舊可以選擇。”

“我們可以站在原地什麽都不做,對著困難繳械投降,任人宰割,然後就這樣放棄2013賽季,安慰自己,明年我們可以卷土重來;我們也可以挺直腰杆、打起精神,即使是浴血奮戰也死死咬緊牙關拒絕放棄,發動全力反撲!”

“不需要著急,一步!一寸!每步只需要一寸就好!我們可以一步一個腳印,一寸一寸地離開這個地獄!”

沒有慷慨激昂,沒有口沫飛濺,更沒有手舞足蹈,但陸恪的話語是如此沉穩又如此堅定,每一個詞語都充滿了沉甸甸的力量,重重地擊打在每一位球員的胸口之上,讓人不由自主就開始點頭應和起來。

“但僅僅依靠我一個人,這是無法完成的任務,對於橄欖球比賽來說,一個人的力量著實太過渺小了。環顧四周,我看到了一張張和我一樣疲憊辛苦的臉孔,我們都知道,衛冕賽季真的真的太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