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該上線的都回來了

明明是如此細細的一道光線,薄弱得就像是電量不足的電筒似的,純白的軌跡劃過了天際,卻單薄讓人幾乎看不真切,就仿佛隨時隨刻都有可能被周圍重重疊疊的黑霧吞噬似的。然而,在這渾濁的黑雲之中,這樣的光明,哪怕是這樣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吞噬的一絲絲光明,對於在場人來說,都可以被視為是希望吧?

他們看到這細細的光線在渾濁的漆黑屏障中穿過,仿佛隨時有可能被黑霧吞噬,卻又始終保持著光明的閃爍,在黑霧中劃出了破空的軌跡,仿佛生生地在絕望的陰影之中趟出一條希望的光明之路來。雖然看上去這是一條如此細微的光之軌跡,卻終究是在這密不透風的深邃黑色之間,劃出了一道縫隙出來。而在那縫隙之外,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光暈慢慢地滲透了出來,沖入了被災厄之王的魔氣遮蔽的世界中。

龍騎士和巨龍們原本以為自己會在這個黑潮洶湧的世界中,所有的感官都將要被災厄之王所支配,然後在無窮無盡的,無法突破的深淵包圍中漸漸失去生命,便是連靈魂都會淪為對方的奴役,在無盡的折磨中失去靈智,墮入永恒的痛苦。身為深淵之主,萬魔唯一的至高君王,拉姆希德是有這樣的力量了。而在過往的歷史中,擁有被汙染的世界樹枝丫,達克特拉希爾之杖的災厄之王,確實有通過展開這樣的深淵領域,將敵人完全納入自己支配之下的經歷,哪怕是神祗,也不例外……

既然神祗都有可能是災厄之王的獵物,龍騎士團又為什麽能一定例外呢?他們再強大,再勇毅,再無所畏懼,也終究是凡人。

然而,這樣幾乎可以讓大家陷入絕望境地的深淵屏障,卻終究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白光劃開了一道軌跡。

這就仿佛是那些號稱難攻不落的要塞,由最頂級的建築大師和魔法大師聯合修建,采用了各種價值連城的建築材料,再加上了煉金術和築城術等等手段,將整面墻壁都煉化成了渾然的一個整體,看上去完全是無懈可擊,堅不可摧。然而,這樣的要塞城墻,這樣自認為被最強大的魔法和攻城機械花上三天三夜都砸不出一個坑的城墻,在陽光下一曬,卻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縫——果然,豆腐渣工程是很容易拉仇恨的,雖然災厄之王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應,但近在咫尺的龍騎士團長,卻感受到了魔神情緒上的憤怒,驚愕和憤怒交織起來的情緒。這也是自今天開戰以來,災厄之王第一次表現出了情緒的波動。即便是自己的戰友貝爾利特帶領團中所有最強的神術高手,以燃燒自己生命為代價,強制啟動神罰之歌的時候;即便是自己裝備著新型兵器的戰友,以區區一個小隊的兵力便拖住了嗜血之王帕肯斯的時候;這位老牌的魔神,在大多數歷史時代中,往往一直都扮演著最終大反派的萬魔之主,深淵之主,也都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的情緒。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中,那道純白的光線就這樣擊中了災厄之王手中緊握著的黑色世界樹枝丫——因為是身處拉姆希德的手中,才更像是一根樹枝,可實際上,那東西完全是一棵十年以上松樹的尺寸。細細的白光擊中在那樹木上,很快便被繚繞的黑霧吞噬,再也看不真切了。

在常人看來,這可能是又一次以卵擊石的無意義蠻勇之舉罷了……可實際上,當白光完全沒入黑霧之中,卻只看見那些不斷繚繞的陰影霧氣的縫隙之中,光芒開始綻放,開始擴散,如同陽光一般的光輝從最深處的黑暗之中穿透到了陰影的領域籠罩之中。那一刻,就宛若太陽在深淵的最深處出現似的。

所有的陰影和深淵黑霧,在輝煌宛若陽光的白光面前,就仿佛是遇到了天敵似的,開始了退卻,亦或是抱頭鼠竄。在那一刻,仿佛每一個空間的縫隙,哪怕是凡人根本無法察覺和利用的些許孔洞,都成為了深淵魔力的逃亡之路似的。於是,僅僅是在半分鐘之內,幾乎籠罩了整個天空、海面和島嶼的深淵屏障,也隨著魔力的逆流逃跑,而失去了支撐,分崩離析。陽光和藍天,又一次回到了這個世界上。

龍騎士們覺得自己似乎是經歷了一次滅世和創世的偉大過程,心情大起大落,一時之間都有些恍惚,總覺得自己所處的環境似乎有點缺乏現實意義的直感。然而,在場的畢竟都是身經百戰而不死的超凡精英,雖然心中充斥著一種荒誕的百感交集,但卻沒有影響到自身的行動。他們至少知道,非常靠得住的援兵來了,能夠讓面前這位萬魔之主也吃了一個悶虧的援兵到了,那麽,己方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豈不是成了真正的正蠢材。

“沖鋒!沖鋒!無須畏懼!即便是拉姆希德,在主位面展開這樣規模的神力領域,卻被打亂失敗,所受到的反噬也絕對不輕松!這是我們壓制這他的唯一機會!”赫克托爾大喝道。他和他胯下的聖龍公主,原本這時候應該已經精疲力盡了,但這時候卻忽然容光煥發,臉上洋溢著激昂的戰意,就好像是剛剛才進入戰場的生力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