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使者

  在銀河第一區,薩爾摩爾星系的恒星軌道上,靜靜地漂浮著一個巨大的薩爾摩爾人工天體。同薩爾摩爾在地球的觀測站相比,這個天體則要巨大的多,它呈多角菱形,緩緩的自轉,薩爾摩爾恒星的光線沐浴著它,閃閃發光,如同一顆鉆石般美麗。薩爾摩爾人那無比的智慧充分體現了出來,同時還包含著薩爾摩爾人獨特的美感:既高雅,又不張揚,不像本圖魯人制造的天體那麽粗俗,華麗的如同暴發戶一樣。

  在這個天體運行的軌道上,原先是一顆行星:薩爾摩爾星。可是,行星的生命竟然還沒有整個薩爾摩爾民族的歷史悠久,某一天,它爆炸了。於是,薩爾摩爾人失去了自己的行星,只能將他們的恒星定名為薩爾摩爾,如果那一天恒星的能量也用盡,那麽薩爾摩爾人很可能將銀河改稱為薩爾摩爾銀河。

  想到這裏,巴庫微微笑了一下。

  巴庫屬於年輕一代的薩爾摩爾人,當然,這種年齡的計算是以薩爾摩爾人那悠長的壽命為基礎的,就地球人來說,恐怕會被他的實際年紀給嚇一跳的。他的身材高大,也比較健壯,拉長的面頰總帶著一絲微笑,皮膚也不像其他薩爾摩爾人那樣有著東一道西一道溝壑般的皺紋,這使得他看起來非常的精神。不光是表面的健康,巴庫感到非常自豪的是他的身體,至今還不需要依靠任何的輔助裝置來維持生命。巴庫低頭看了看身邊的薩爾摩爾人,他的四肢和心臟已經被更換過了,薩爾摩爾技術使得這種手術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痕跡,不過衰老的標記還是凝固在他的臉上,巴庫知道,等到這個薩爾摩爾人身上的器官都換的再也剩不下什麽的時候,他的生命也到了盡頭。

  巴庫又微笑了一下。

  “維瑪拉,什麽時候薩爾摩爾人要卑躬屈膝地等待本圖魯的星使了?”巴庫問道,他依然站著,穿著質感極佳的長袍,那銀色的長袍如同流水一樣覆蓋在地上。旁邊那個叫維瑪拉的薩爾摩爾人擡起了頭,看著巴庫。他也穿著同樣的長袍,只不過長袍下面鼓鼓囊囊的,各種精巧的維生儀器並不能被完全掩蓋住。

  維瑪拉喘了一口氣,似乎長時間的站立讓他不堪重負似的。

  “因為現在本圖魯人很生氣,真的很生氣。”維瑪拉說道。

  巴庫又低低地笑了起來,好象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樣。

  “巴庫,我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麽好笑。”維瑪拉說道,眉頭皺著,臉上的皺紋都堆積到了一起,那種神情顯得十分憂郁。

  “再說,我們現在不是來嘲笑本圖魯的時候,這件事情,萬一弄的不好,是要被弄到銀河議會上去……”

  “薩爾摩爾人什麽時候開始害怕銀河議會了……”巴庫低低地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不是害怕,是尊重。”維瑪拉說道,“薩爾摩爾人從來都是尊重同屬於碳水化合物的智慧生命的,我們都來自一個祖先,盡管薩爾摩爾人是最先開化的。再說,銀河議會必須得到尊重,薩爾摩爾人要做出榜樣。”

  “或者說是姿態……”巴庫說道,若有所思的樣子,“和低等智慧交流的一種渠道,我們不得不用某種形式的東西來捆住他們……”

  維瑪拉嘆了一口氣。

  “高傲的薩爾摩爾人啊……”他喃喃說道,終於體力不支,坐在了椅子上,細長的義肢支撐著腦袋。那腦袋恐怕是他身上唯一完全屬於自己的器官了。“薩爾摩爾民族從來沒有想這樣衰弱過,我們甚至都沒有象樣的艦隊了,如果假設銀河議會決定攻擊薩爾摩爾的話,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夠抵擋的住。”

  “銀河議會不會攻擊薩爾摩爾人的。”巴庫輕描淡寫地說道。

  “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話,就有可能會……”維瑪拉說道。

  巴庫聳了聳肩膀。

  “地球人嗎?”他露出了一個輕蔑地嘲笑,“本圖魯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地球和薩爾摩爾反目嗎?不會的,他們應該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科技是從那裏來的?那些懶漢和膽小鬼甚至都不需要自己開拓殖民地,死皮賴臉的占在薩爾摩爾的地盤上不走,該死的,還有那些銀河議會,都是附在薩爾摩爾身上的吸血鬼。”

  維瑪拉又嘆了一口氣。

  “我們不要談論這些了,實際上是薩爾摩爾人自己已經無法控制局勢,我們的祖先曾經開辟了那麽廣大的星域,但是我們卻只能勉強守住一隅……這是自然的規律,就像生命的過程一樣不可逆轉。”

  “我不相信……”巴庫露出了忿忿地表情,“薩爾摩爾人可以逆轉生命的形式,這一天總會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