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關鍵

夕月星域至百越的非跳躍門航道，YH9413節點內。

“楊業，你說我們總參謀長的作戰計劃，這個下獵戶有多少人能看穿？”

就在下獵戶懸臂，幾乎所有的勢力，都在猜測著狂瀾此次為何避戰的緣由時。第五艦隊的旗艦鉆石號，馮輝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神態悠閑的向通訊熒幕裏，自己的新部下詢問著。

這個作戰計劃乃是S級別的絕密，有資格了解的，也只有狂瀾內有限十幾個艦隊群司令官而已。按說這個事情，是不該與自己的部下討論。但是楊業不同，就在前幾天，還在擔任著參謀軍官的他，也是計劃的制定者之一。

“提督閣下！能夠看穿的應該不多。”

楊業聞言時有些遲疑，如果是放在七到八個月前，那麽他會毫不猶豫，確定沒人能夠看透他們的作戰方略。但是現在不同，經歷了黃金航道爭奪戰，以及阿卡夏星系和臨南星系兩次會戰。勢力以極快速度迅速膨脹的狂瀾，早已是下獵戶懸臂諸國，以及各大跨國大機構關注的重點。這時候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那些名將或者所謂的軍事專家們去琢磨探究。有人能夠發現他們的真正目的，並不稀奇——

低垂著眼瞼稍加思索，已經掛著少將軍銜的中年軍官目中，露出了確定的神情。

“——我認為看出來的未必就會去警告羅托利亞政府，置身事內的人未必就看得出來。此外我們的整個作戰計劃完美不缺，至少在明面上，他們找不到可以證明自己猜測的證據。而且即便是羅托利亞王國軍被人提醒，在我們的艦隊南下之後究竟會采用什麽樣的做法，也是無法確定的事情。未必就一定會撤退——”

“未必嗎？呵呵！楊業，把你的想法詳細跟我說一說！”

挑了挑眉，馮輝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此前揚業的所言，與他的推測相差無幾。不過與他這位部下不同，他對於那位年輕參謀總長的計劃，卻並不樂觀。

確實，能夠看出來的未必會阻止。比如東庭鎮守府的麒麟與虎，以及托瑞爾帝國的那頭雄鷹，他們會希望南部有一個實力不是太強的大國盡快崛起，以遏制林漢和阿列克聯邦向下獵戶懸臂西南的擴張。而在林漢帝國，那位七世皇帝陛下，可能同樣也想看到新蘭芳實力被牽制，進而打破周邊的防禦同盟。可如果接下來的十年內，狂瀾的力量太多糾纏消耗於國內事務的話，那麽他們短期內，是無法對周邊的國家造成威脅。也沒辦法在戰爭中，幫助林漢。

——但是這其中，卻絕不包括阿列克聯邦的那位鐵壁伊馮！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麽人最不希望看到狂瀾在西南建國的話，那麽聯邦的那些利益聯合，絕對是其中之一。除非這位已經步入暮年的元帥，本身就有非份的野心，實在是沒有不對羅托利亞王國方面加以提醒的理由。

不過現在，他的這位新部下，又給了他一個新的視點。

“是的，提督閣下！我的想法是，羅托利亞目前的形勢，是不能不背水一戰的程度。能否保留住這支王國精銳艦隊，對我們而言，確實是關系到王國建立之後幾年的發展。但是對他們而言，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同樣是覆亡，時間就只是早和晚而已。而如果要作為與我們談判條件的籌碼，或者反抗基地的話，那麽一個赤鷲要塞就已經足夠。”

“也就是說，在我們看來很緊要的事情，在羅托利亞王國那一方。卻是有和無都無所謂是嗎？”

馮輝尋思著，目中閃過了一絲異芒。他此前只是在猜測，會不會有人看穿這次的李天擇的謀略，倒是沒想到，羅托利亞王國一方對於此戰的態度。

“也不能這麽說！”

揚業的眉頭緊皺，在腦內籌措合適的言辭解釋著。“沒人希望自己的艦隊有無謂的傷亡，如果有全軍覆沒的可能，羅托利亞方面還是會果斷撤退的。但如果看到能夠成功攻占海王要塞的希望，那麽在某些條件下，他們很有可能會冒著被圍殲的風險，選擇孤注一擲！”

“所以這一戰的關鍵，還是海王要塞，那個毒刺阿茲克！”

馮輝霍地一聲站起，他總算是想清楚，為何聰明如伊迪和許巍，當時卻未曾反對這個荒唐的作戰計劃。而直到半晌之後，馮輝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一笑，馮輝坐下後稍稍平復了一番激動的心情。然後以欣賞的目光，打量著他的部下。首次感覺，自己的麾下如果有這麽一兩個的聰明家夥，或者真得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可惜，有過雪潯號作戰參謀經歷的楊業，注定了只會在他的麾下鍍金幾年而已。

而對於自己上司的異樣，揚業卻是仿佛沒有看到般，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