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震動

下午五點,柴科夫斯基·基爾斯坦斯基主教,是氣沖沖的回到狂瀾在海王要塞內,給他安排的駐蹕。

當然以他東正大教區牧首的城府,是不可把自己的真實心意,毫無遮掩的顯露在臉上。然而只要是真正熟悉這位主教的人物,都可以從他脖頸間顯露的青筋,看出他的真實心情,此刻是何等的惡劣。

“那個沈煜,他以為他是什麽東西?就真當我們東正教會,拿他們沒辦法?”

剛剛走入到這個宅邸內的書房,柴科夫斯基主教身旁,一位穿著的三級神甫制服的男子,就已忍不住開始咒罵了起來。這位雙目正陰森無比的樞機神甫,目前但任著柴科夫斯基的外事幕僚職位,平時以貴族般的優雅與深厚涵養而聞名。此刻忍不住破口大罵,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而其余的幾位隨員中,雖是沒有說什麽,但神色也是一片鐵青。

“夠了,別沉不住氣!”

冷冷的看了自己幕僚一眼,柴科夫斯基主教又望向了自己的侍衛官。直到從對方那裏,得到確證這個房間仍舊安全的答復之後。才走到書桌之後坐下,用手指輕揉著隱隱有些疼痛的額頭。

其實也難怪自己的助手,會惱羞成怒。今天上午是他與狂瀾最高層的第三次接觸,然而狂瀾的那個死神,卻依舊是沒有要露面的意思。對於他東正教區牧首的身份,竟似絲毫都不在意。

事實上,如果僅僅只是如此的話,那也就罷了。能夠把事情談成,他不會在乎狂瀾海盜團的狂妄和失禮。就如沈煜所言,身份和地位,都必須以實力作為支撐。而現在東托利亞教區,也確實沒有令狂瀾不得不加以重視的本錢。

問題是,那個年輕人的態度,始終都是蠻橫到了極點。他已經抱著最大誠意,準備與狂瀾達成在某些事務上的合作意向,卻是屢次遭拒。

這令他有些看不懂,狂瀾的核心決策層,難道還真的以為在這個亂世當中,只靠自身的實力,就能夠在諸強爭戰中站穩腳跟?事實上,從八百年前開始,一個國家若沒有宗教在背後支持,那麽就等於是判定了死刑。

而即便是像林漢、托瑞爾、阿列克這樣的強國,也與天主教、新教和佛教關系非常的密切。並且隱晦的制定了一些,排斥其他教派的政策。宗教自由這個詞,盡管很多社會學家都在呼籲,然而真正在實施的,幾乎沒有。

——在戰亂徹底結束之前,那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甚至在戰後,為未必不被實施。以前天主教在李世成身上所犯的錯誤,是絕不會有人再重蹈覆轍的。

這麽想著,柴科夫斯基開始冷靜下來。那本來已經快要壓抑不住的怒意,也開始漸漸的退去。看那個年輕人的氣度與經歷,應該不像不知道輕重的樣子。那麽擺出這麽一副傲慢的姿態,又到底是出於什麽用意?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我們能拿他們有什麽辦法?難道與狂瀾直接開戰?又或者去鼓動羅托利亞國內的信徒,跟他們鬧騰?真要使用這一招的話,那也要這些海盜,對地面有足夠的重視才行。”

另一位外事幕僚的發言,令書房內的人,都皺起了眉頭。如果是換作其他的國家,他們有無數的辦法可以使用,以迫使他們低頭。比如利用信徒竊取科技,又或者幫助其他國家的情報機關策動內應等等手段,再不濟也可以硬來。以東正教會的龐大實力,壓迫他們的對手屈服。然而偏偏對於狂瀾,他們的卻是束手無策。

在這個勢力內,由於是海盜出身,盡管各個教會的信徒不少。然而真正虔誠的,卻沒有幾個。而狂瀾出於整體上升期的態勢,以及本身體制內的嚴密制度,實在是令人難以著手。

至於用東正教會的整體實力來壓迫,就更不可能行得通。狂瀾這個團體很小,目前只有七億多人,然而目前卻掌握這下獵戶懸臂西南,最為強橫的一支武力。而這一點,恰恰是最令人感覺棘手的,正因為它的小,所以很難找到漏洞。正因為它的實力強,所以令人不能不加以忌憚。

“現在距離那次的阿列克聯邦的西侵,已經有六十年的時間,按說各國的元氣和國力,現在應該已經恢復過來。難道就真的就無法再組織一次聯軍?”

“——組織聯軍的物力方面,是沒有任何問題。真正的問題是,西托利亞那邊的三個強國,現在都沒有太多的經理西顧。除非是再次遇到,像六十年前那樣可能會被掃蕩的威脅。”

托利亞獨立聯合體內的諸國,之所以會對狂瀾的崛起束手無策。一方面是由於上次與阿列克聯邦戰後,殘酷的政權更換,以及翻臉無情的互相吞並。這令絕大多數國家,至今都是心有余悸,無法完全信任自己的盟友。而另一方面,則是自幾十年前開始,托利亞獨聯位於中獵戶懸臂境內的幾個中等強國,被西面的戰局所牽制。已經很長時間,抽不出太多的力量,來幹涉東部諸國局勢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