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如履薄冰

唐馨說出這個緣由，讓岑牧為之一愣，他猜想到許多可能性，唯獨沒有這個。

接著，唐馨娓娓道來，將她這些年的心路歷程述說了一遍……

唐霄原配叫唐心漪，成婚後，十年沒有子女，後來機緣巧合，唐心漪為他生了一女唐寧，隔八年，生了一子唐麟，唐心漪難產死了，可憐的是這個嬰兒未曾滿月也夭折了，唐霄為此消沉了很多年，後來，年紀大了，地位高了，為了得個兒子，唐霄娶了更多的老婆，有些是其他小世家的子女，有些是金戈鎮的鎮民，唐馨的媽媽就是地地道道的荒野人，金戈鎮一家餐飲老板的女兒，相比其他姨奶奶，她出身最低，只不過因為是最後納的小妾，偏愛一些。

她父親唐霄待人豪爽，對子女的栽培也盡心盡力，唯一的缺點便是極好女色，年近八十高齡，還能夜夜春宵，偏生身體無礙，反倒是越活越精神，也許與他玄門出身有關。

唐心漪在世之時，姨奶奶之間相處還算平和，唐霄的後宮有個人管，並且管得住，而大奶奶也是最疼她的姨娘之一，自從前年大奶奶死去，唐霄後宮便是群鳳無首，爭鬥便有越來越明朗化的趨勢，今天在大廳裏喧鬧的場面便是唐霄後宮失控的征兆。

唐霄作為罕見的八階能力者，掛聯邦軍部第十三分區元帥的頭銜，這些年常駐金戈鎮，作為應對蟲群的總指揮，與唐家本家來往漸漸少了，唐馨原以為是隔得遠的緣故，今天聽他父親一說，才明白恐怕還是因為唐霄的出身，畢竟血液裏流的不是唐家的血，親梳有別。

再者，唐家家主已換，一代君主一代臣，她父親作為唐家的老人，還是非血緣關系的老人，就有被邊緣化的趨勢，只是八階能力者確實是個無比耀眼的光環，也是核武器一般震懾物的存在，所以，唐家與唐霄的關系有些微妙，即不願過於親近，又不想失去這把利劍，想來當代家主心裏也很矛盾。

說到底，還是血緣觀念的弊端，當代唐家家主守成無礙，卻是進取不足，胸襟境界有限得很。

這種情況下，唐霄只得盡力籠絡下屬，營造自己的勢力，唐霄十一名女兒，有七個已經嫁於他的下屬，唐家未出閣的女兒還有四個，除了唐馨的妹妹，那個總角小丫唐雪妍暫時不需要太擔心，其他三個都有了將被下嫁出去的緊迫感和恐懼感，唐馨的年紀在這四人中，排名倒數第二，也許再過幾年，就輪到她了，對於這種政治婚姻，她幾乎沒有掙紮的空間，她爹爹對她的寵愛多一點，也許就是在挑選女婿的時候，要求高一點。

眼下，唐霄年歲已高，又無子，就要考慮繼承的問題，這其實是所有禍亂的根源。

唐霄在軍方也算一方巨擎，門生、部下不少，影響力不小，簡單形容，整個聯邦的分區元帥一共有十三名，這十三人統管聯邦轄下八千萬平方公裏，近二十六億人口的安全，可想而知，唐霄能動用的能量有多大？！這些年積累的實際資產和隱形資產，無法估量，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唐霄諸多女婿中，不乏強者和野心者，招婿過多的弊端也漸漸凸顯出來，女婿之間的競爭，便是漸漸蔓延到家裏來，有些姨奶奶竭力阻止唐霄收徒，就有將威脅扼殺在搖籃裏的意思在裏邊。

聽唐馨這麽一說，岑牧了然，懂她心意，她極不願意嫁給自己老爹的下屬，更加不願意被卷入到眾多連襟奪權的漩渦之中，唐馨娘家沒有根基，進了這個漩渦，就可能不得善終。

岑牧看著她，看著她那對明朗透徹的眸子，心生憐意，這個年紀尚不足十五歲的女孩，有著別人看不到的智慧，憑借這智慧在這個即將面臨分裂的家族中，小心翼翼的，過著自己單純簡單的生活，這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

岑牧感覺每靠近她一點，就會發現更多的東西，越發吸引他，越讓他著迷，越發無法自拔。

岑牧撫著她的臉，輕聲說道：“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唐馨面色泛紅，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確定關系後，相互了解是一個必須的步驟，這是唐馨建議找個地方聊天的原因，唐馨講述後，便是輪到岑牧，岑牧將只來得及將他在從有記憶開始至東片區的經歷講述完，就到了午餐時間。

一番交心，兩人找到了許多共同之處，相互的關系又親密了一層。

岑牧笑道：“坐穩啦！再晚一點，你爹爹就要派兵來抓我了。”

……

唐府的餐廳便在客廳之上的頂樓，鋼架做基，硬槐木做頂，再鋪上一層茅草，冬暖夏涼，四方落地玻璃一圈，安全舒適，可根據天氣自動開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