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駕崩

方信光明正大地收了夏盤為府戶,又主持了遷棺儀式,這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三月中了。

這新的埋葬地點,自然也算是好風水,福蔭子孫三代延綿富貴也總是有的,正符合了李家目前的身份地位。

遷棺之後,自然就必須辦宴,這可是大事,因此有來往的人,都前來慶賀,方信文章名動天下,這種事情,就算是別郡來不及,本郡的學子總要前來慶賀,因此熱鬧非常。

此刻,府中正堂和二處側房,都點上了巨燭,照得雪亮,各擺了十幾桌酒席,隨吃隨換,正堂當然是自己人,或者親近貴重的人,而側房就是旁親和慶賀的士子,加起來,來吃宴的,也有二百人。

方信是主人,自然在正堂,這時,李家府中,已經集了一幫人,吳傑改名為吳興,作為府兵之長,也有權列席正堂,還有就是各官員和他們的夫人小姐,按照官位和輩份大小,分列在席上——一席正是一家人。

其實李母何氏,此時也只有四十歲左右,雖然是白喜事,但是還是帶著喜悅。

方信帶著三妻,伏身行了禮,由於是白喜事,因此少許音樂,並沒有把新建的那群侍女班子帶出來。

蘭姬這時,卻已經外人都可見的身子了,因此行了禮,李母何氏就立刻命起來,然後分坐列席,這時,正妻何瑤和平妻何容,釵環裙襖,叮當行禮,卻是代替了方信和老夫人,下桌執酒挨桌相勸。

這也是正禮,方信笑著看著。

就在這時,一人慌慌忙忙跑進來,靠著方信低語說著:“主上,魯府派了人來,有大急事呢,來的人,是嚴先生,現在在側西六房中等候著。”

方信一怔,只是舉杯向大家敬了一下,然後只是一躬,就起身,出了門,那人領著,就到了一處房中,走了進去,方信就笑地說:“嚴先生,怎麽在這裏,不去裏面一起喝酒?”

見了人,卻又是一怔,只見這人臉色蒼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他平時本是風流雅俊的人,但是此時,卻老了十歲都不止,方信甚至見到了他的白發!

卻見嚴敏低聲說著:“爵爺,皇上駕崩了!”

方信頓時一驚,連忙對著京城的地點跪下行禮,才凝聲說著:“嚴先生,你這個消息是那裏來的?”

嚴敏的聲音有些恍惚:“是七日前的事情,現在明旨還沒有發下來,宮中消息本是絕密,但是其實這樣大的事情也隱瞞不住,據說聖上批著西南奏報,又有晏陽省奏報,忙到了深夜,突地就駕崩了,崩時還執著朱筆!”

說到這裏,他就哭了起來,方信對這個皇帝並無多少印象,但是也只得陪著流了幾滴眼淚,顯示了一下臣子的哀悼。

嚴敏哭了半刻,才停下來,說著:“雖是秘不發報,但是其實已經有所傳聞,只是普通臣民不知罷了,魯侯也是要我來發消息給你,朝廷不可一日無主,太子雖然年幼,不日也會登基,那時自有明旨,爵爺知道了,以後就不必多辦宴就是了。”

“我已經明白。”方信點了點頭,說著:“今日不可撤了,這也太著形跡,那明日開始,自然要為聖上致哀。”

嚴敏點了點頭,靜了片刻,想說些什麽,終沒有說,苦笑的一下,起身說著:“那我就去了,爵爺如是還有照顧之意,可與東卷胡那裏照顧一下紀家母子。”

這句話一出口,方信略皺眉,感覺到裏面不吉之意,再凝神看去,卻見得他已經黑氣籠罩,甚有死兆。

略一遲疑,就見得他慘笑一聲,出了門。

方信略一思考,也隨手將那把潛淵劍取了出來,跟著上去。

只見嚴敏離開李府,卻是毫無目的地走著,穿過了二條街,轉到了城根的一個荒廢的園子中,這時,夜已經深了,四周無人。

巷內轉過來一批人,為首的,竟然是魯侯,其次,正是張藝,他臉色冷凜,帶著二十個穿著黑衣,手按長刀的精壯大漢。

“竟然是侯爺親來,正是我的榮幸。”嚴敏這時反而鎮靜了下來,說著。

“坐!”魯侯溫言說著。

嚴敏竟然還是行個禮,這才坐下。

“果然是不凡啊,不愧是張雪林的弟子,你這種氣度,我到那時,未必有。”魯侯似是不勝感慨地說著。

“魯侯,小人有一疑,還請侯爺明示。”

“說吧,你都跟了我多年了。”

“侯爺,您是什麽時候,知道小人的身份呢?”嚴敏問著,這是他心中大惑。

“一開始,自你入府,我就知道了。”魯侯平淡地說著。

“那?”

“所以說,嚴先生你才略過人,武功也是一時之選,卻走錯了路啊,朝廷派你等入各府邸,其實,你當我們不知?只是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上欲知,臣配合,你的殺身之禍,其實不在這裏,多少朝廷密探,在各府邸,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做事作人,糊塗些就是了,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啊!”魯侯似喜似悲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