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勝利 21赴宴(第2/4頁)

我盡量放開膽子,加快步伐。戴上夜視鏡看得很清楚,可左耳失聰還是讓我感到很難受。我說不清爆炸到底怎樣損壞了我的聽力,但肯定傷得很深,難以恢復。沒關系,只要能回家,我就富得流油,我可以雇人替我聽聲音。

夜晚的叢林總顯得不同,即便戴著夜視鏡看,周圍的一切仍顯得陌生,好像白天的樹木、花草、魚石都已沉入睡眠,悄悄潛入夜晚的是它們不詳的夥伴。我不願嘗試新路線,又回到小溪,循原路來到露露在湖邊的藏身地。一路上,我沒發現其他選手的任何蹤跡,甚至連出氣的聲音、樹枝斷裂的聲音都沒聽到。我或者是第一個到,或者就是其他人昨晚已在此藏好。我匍匐前行,到灌木叢裏藏好,一場血腥搏鬥即將到來,距離這一時刻還有一個多小時,也許兩個小時。

我嚼了幾片薄荷葉,肚子還不餓。感謝上帝,我穿著皮塔的夾克和自己的夾克,否則,我就不得不來回走動來保持體溫。天已經亮了,陰沉沉、霧蒙蒙,其他人還是不見蹤影,其實這也沒什麽奇怪,他們都認為自己身體強壯、殺傷力強、處事機敏。我納悶他們是否已知道我和皮塔在一起?我猜測狐狸臉和薩裏什甚至不知道他已受傷。最好他們認為我來取背包時,皮塔給我做掩護。

可是宴會在哪兒?競技場已經大亮,我可以把眼鏡摘了,清晨的鳥兒也在歌唱。難道現在時間還沒到?突然間,我心裏一陣發慌,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不,我肯定聽到克勞狄斯說了宙斯之角,而宙斯之角就在眼前,我就在這裏。那麽我們的宴會呢?

當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照射到宙斯之角的時候,前面的空地上有了些動靜。宙斯之角開口處的地面裂開了,一個鋪著雪白桌布的圓桌升了上來,出現在競技場。桌上放著四個背包,兩個大黑包上標有二號和十一號,一個中號綠包上標有五號,一個小橘紅色包——很小,我可以纏在手腕上——一定標著十二號。

桌子哢嗒一聲不動了,緊接著從宙斯之角箭也似的沖出一個人影,抓住綠包就跑。狐狸臉!真有她的,想出這麽一個冒險而聰明的辦法!其他人都還待在空地外圍,等待合適時機,她已先聲奪人,拿到背包。其他背包還放在桌子上,在一切難以預料時,大家誰也不會動。狐狸臉準是故意把其他背包放在遠處,拿走一個肯定會惹來追殺者。我本該用這招!一時間,吃驚、羨慕、生氣、嫉妒、沮喪,一股腦從我心裏湧出。就在我遲疑的當兒,狐狸臉的棕紅頭發已經迅速消失在樹林裏,超出我的射箭範圍。哈,我一直擔心其他幾個人,但沒準我真正的對手卻是她!

光顧看她了,時間在飛逝,顯然我應該第二個沖到桌邊,任何其他人先到,就會拿走我的背包,然後逃之夭夭。不能遲疑,我站起身,沖了過去。這時,我可以感覺到危險在向我逼近,還好,第一把刀帶著嗖嗖的聲音從我身體右邊沖過來,我右耳聽到聲音,急忙一躲,弓杆把刀子擋了出去。我扭過身,拉滿弓,瞄準格拉芙的心臟射去。她一側身,躲過了致命一擊,箭尖刺傷了她左上臂。真不走運,她還可以用右手扔刀子,但這一箭也放慢了她的進攻速度,她把箭拔下來,檢查傷口。我仍照直向前沖,同時像老獵手一樣,嫻熟地搭上第二支箭。

我已跑到桌邊,拿起小橘黃包,我把它穿到胳膊上,這麽小的包只能挎在胳膊上,我轉身準備再次射箭,飛來的第二把刀正好擊中我的前額,刀子滑落,在我右眉骨劃出一個大口子,血順著臉流下來,擋住我的視線,嘴裏有股血的鐵銹味。我搖搖晃晃退後幾步,想把手中的箭朝那個大致方向射過去,我清楚這樣射不中。就在這時,格拉芙砰的一聲把我仰面推倒在地,用膝蓋壓住我的肩膀。

“它終於來了。”我想,為了波麗姆,我想讓它來得快點。可格拉芙似要享受這一刻,覺得自己還有時間。無疑,加圖就在附近,保護著她,也防範著薩裏什,也許還有皮塔。

“你的男朋友在哪兒,十二區?還在閑逛,哈?”她問。

好啊,只要我們說話,我就還活著。“他在那邊,要殺死加圖。”我沖她大吼。然後我用盡平生力氣大喊,“皮塔!”

格拉芙把拳頭塞進我嘴裏,很有效,我的聲音出不來了。她左顧右看,我知道有一瞬間,她以為我說的是真話。皮塔並沒有出現,她又轉向我。

“撒謊,”她咧嘴笑著,“他就快死了,加圖明白紮傷了他哪裏,你該不是把他藏在什麽樹上,讓他苟延殘喘吧。那個漂亮的小包裏是什麽?給‘可愛男孩’的藥,哈?太糟糕了,他永遠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