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三紀(第2/3頁)

這種歷史悠久的信息積澱遠非沈奕那樣的“暴發戶”所能比擬的。

“能讓我看看那碑文嗎?”

克利夫手腕一翻,一份羊皮卷已出現在他手上。

“我叫伊索特·貝爾福特,後來者們,當你們看到這塊碑文的時候,我應當已經死去。”

“但我不是死在荒野兇獸的利爪下,而是死於和主宰對抗的戰爭中!”

“是的,與主宰抗爭!請不要驚訝,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在曾經遙遠的歲月裏,在這世界存在的第一第二個紀元中,甚至在更加遙遠的黑暗時代中,這個世界從來也不曾停止過為了自由而奮戰的事跡!”

“正是這一次次的戰鬥,使得世界變遷,主宰退居幕後,人類獲得了更大的生存權力,甚至擁有了這片可供我們生存的棲息之所……死亡營地。”

“然而請不要滿足於主宰的退讓,那不過是這些來自異域星球的外星生命迫於無奈的選擇!”

“它們統治我們,它們奴役我們,它們殺戮我們,它們冒充上帝,他們自命為神!然而事實是他們什麽都不是!這裏或許是神留下的世界,而它們卻不過是一群不請自來的強盜,並自以為可以成為宇宙的主宰。然而當我們奮起反擊的時候,它們也會恐懼,會害怕,會死亡,甚至會退縮,讓步!”

“所以,我們將再一次舉起反抗的旗幟,向主宰發起挑戰!”

“或許我們會最終死去,但是我們的戰鬥卻不會沒有意義!”

“第三紀終將被終結,新的紀元將因我們的戰鬥而來到,無論勝敗,後來者們都將獲得更好的生存機遇。”

“我或許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是我願在天堂保佑你們……”

接下來,就是一些關於戰事的記錄,一些在戰鬥中死去的冒險者的名字,以及他經歷過的一些瑣碎事跡。

在記錄的最後,這位叫伊索特·貝爾福特的先驅冒險者寫下了這樣兩句話:

“謹以此碑記下我與我戰友的奮鬥,記錄我們的血戰史。”

“無論我們身處怎樣的世界,人類對暴政的反抗將永不停歇!”

……

看到這,沈奕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在這個世界,冒險者們的待遇會越來越好。

不是因為主宰的好心,而是因為冒險者們的奮起反抗。

其實他早該明白的,在第一紀的時候,那本死亡筆記中記錄的曉博,不也正是因為反抗主宰而被殺死的嗎?

而隨著他的死,第二紀元開啟了。

現在看來,第三紀甚至第四第五紀,只怕都與此有關。

他看向克利夫,輕聲道:“他們是一群真正的勇士!”

“的確如此。”克利夫漫聲回答:“正是他們的犧牲,血腥都市才得以存在於這個世界,冒險者們每個月只需要進行一次任務。難度較低的任務世界也隨之出現,人們的死亡幾率大大降低……”

都市的真正建立,到目前為止正好是110年。

完成建設僅用了一天時間,並在其後不停的修補著,完善著。

那是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血腥殘酷的荒野終於有了一座真正的,供冒險者生存的城市。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伊索特·貝爾福特在碑文中記載的那場偉大反抗。

“原來這碑文,就是戴恩家族傳承的真正起源……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家族的後繼者們早已忘卻了先祖們的遺志,變得墮落不堪,非但如此,甚至還搞起了什麽煉獄教派!”

克利夫悠然嘆息:“沒有什麽精神與意志,是可以真正長盛不衰的。不死鳥血統可以傳承知識與力量,卻無法傳承那不屈的鬥志。你說得沒錯,戴恩家族的成立或許是因為某個偉大的夢想,但是在一輩輩傳承之後,後人忘記夢想,只慮前程,豈不正是人類本就具有的劣根性嗎?人類擁有反抗暴政的精神,擁有為了自由獻身的鬥志,卻也同樣有著背叛夢想,自我墮落的特性,人類是偉大的,也是渺小的,是善良的,也是殘忍的,是慷慨的,也是自私的,這無數特質集中在你我每一個人的身上,並依據環境而變化……無論使用哪一種詞語去描述人類,都是單薄而蒼白的。”

沈奕笑了:“我沒想到你還是個詩人。”

“只是有感而發以及口才還算可以。隨著戴恩家族的日漸傳承,家族勢力越來越強大。冒險者們想的不再是反抗主宰的統治,而是如何在這有限的環境裏獲得更強的力量,更多的手下,更好的待遇。煉獄教派因此而誕生,要想用胡說八道去哄騙一些白癡為自己賣命,沒有好一些的口才怎麽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