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屯子

看到那些士兵紛紛閃避,萊卡翁感到意外。他不停的東張西望,對於自己沒有“顯示出貴族的標志”,而被這些看上去根本談不上見識廣博的士兵“尊敬”,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蕭焚看看這些士兵的視線所在,基本上都集中在馬上,雖然馬臀上的徽記被包裹遮掩,不過很顯然,這些士兵至少知道什麽是好馬,什麽不是。同樣,這些士兵也知道什麽樣的人能夠收拾,什麽樣的人保持足夠的距離更好。

不過這些士兵的推斷對蕭焚來說意義不大,這只能算是行動中的一個小小余興節目,來讓緊張奔馳了24小時的他們能夠有短短的放松時間。

東邊的內城門已經近在眼前,這個時候看上去還沒有怎麽戒備森嚴,似乎後面的那些追兵並沒有及時往東城門這邊傳遞消息,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沒有及時傳遞消息?蕭焚嘴角微微一翹,他才不會相信後面的人能有這麽好心。在試煉者視土著為草芥的同時,那些土著中的強大者未必沒有將試煉者視為草芥。只要能夠完成最後的刺殺,那位有著君子之風,名字中也有一個君子的家夥未必舍不得現在路上幹掉一兩名試煉者。事實上,蕭焚總感覺,那位君子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對於試煉者與東廠,與魏忠賢如此接近,還是有著自己的想法。

一同去刺殺域外天魔這是一個前提,但是在這個前提下,君子未必不會對不確定的未來鋪路。蕭焚他們雖然一再說殺死域外天魔就會離開這裏,但是這樣的話也許魏忠賢會信,袁道人會信,甚至是死去的凈善信會信,唯獨這個君子一定不會信。

魏忠賢已經表現的如此強勢,如果蕭焚他們殺死域外天魔後沒有離開,而是回到京城和魏忠賢重新聯手,那會是怎麽一種情況?東林黨徒還有什麽機會掌握這個國家的中樞?

蕭焚能夠感覺出一直跟在後面的那個君子眼中復雜的情緒,也能感覺出,那個君子心中反復不定的殺氣。有些事情,牽扯到利益之爭,沒有人能夠幸免。

如果蕭焚一開始沒有和東廠,而是和東林黨人打成一片,這個時候跟在後面的,恐怕就是魏忠賢的人。不對,如果和東林黨人打成一片,魏忠賢和袁道人根本就不會和蕭焚他們說起龍脈和域外天魔,不會讓他們繼續在京城風風火火,說不定直接動手,就將蕭焚他們送走,免得試煉者和東林黨人繼續糾纏下去。

蕭焚重新戴上兜帽,輕輕咳嗽了一聲,說:“有些問題,萊卡翁,做好準備,我們這次說不定會有些麻煩。”

卡裏斯托在蕭焚的身邊問:“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

“也許,很難說,即便知道,這些士兵的執行能力如何也很難說,無論如何,小心一點沒有壞處。”

說話功夫,三匹馬已經走到內城門的守衛那邊,這裏同樣擺著兩層拒馬,中間一條小小的縫隙讓行人通過。只不過這個時候,真正出關的行人沒有多少,倒是從關外進來的人有些踴躍。

出關的人和進關的人之間隔著兩個拒馬,接受的待遇卻大不相同。進關的人被那些士兵嚴密的搜身,檢查帶進關裏的所有物品,就連杆秤也有專門的人手檢查裏面是否有禁品。倒是出關的人這邊,只有3名面帶倦容的士兵,無精打采的守在那裏。

蕭焚的馬匹行到這幾名士兵的面前,高高坐在馬上的卡裏斯托低聲命令:“搬開這些木頭。”

幾名士兵愣了一下,對於卡裏斯托如此頤指氣使有些不敢相信,一名士兵壯壯膽子,說:“你等路引在那裏?為甚出關?要去往哪裏?”

卡裏斯托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冰冷的命令:“搬開這些木頭!”

幾名士兵有些緊張的退了一步,陸陸續續拿起手中的白蠟杆。就連進關的那個方向上,那些守軍也意識到這裏出現問題,紛紛扭過頭來。在城墻的上方,一名遊擊同樣注視著地面的一切,在他身後,一名士兵已經下意識的拿起響鑼,隨時準備敲響。

“爾等何人,怎敢在這裏放肆?”

一名穿戴更好一些的校官從旁邊的小房子裏沖了出來,對著蕭焚他們大喊。

卡裏斯托扭頭看著蕭焚,問:“怎麽辦?”

蕭焚聳肩,說:“沖過去,沒有別的辦法。”

如果之前,蕭焚他們還準備用金錢賄賂一下這些守軍蒙混過關,不過現在的情況非常微妙,誰也不知道這些守軍到底知道什麽,在這個地方究竟有沒有什麽陷阱。就目前來說,出關的事情做得越簡單越好。

卡裏斯托點了點頭,三人猛然一起跳下馬來,這個動作讓那些守軍吃了一驚,紛紛向後退縮,個別士兵撞到了拒馬上,身體一歪,摔倒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