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歷史

在白色的光芒中,大量剛剛凝就的怪物在瞬間被絞殺,織田信長更是受到了一次新的攻擊。伯特尼法陣對於驅邪有著額外的加成,尤其是這次攻擊距離織田信長的胸口傷患不過咫尺,所帶來的傷害更是加倍。

原本隨著箭只拔出而開始逐漸愈合的傷口,在這樣的光芒照耀下突然凝滯,就像是一道道激光從傷患表面掃過,傷口的邊緣開始迅速結痂。問題是,箭只原本就在織田信長的胸口制造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傷口邊緣的結痂不僅對他的回復沒有任何好處,而且讓這個傷勢變得更加惡劣。

在發出一聲新的咆哮後,織田信長用力捏碎手裏的箭杆,然後盯著蕭焚,一點點將傷口邊緣的血痂撕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胸口恢復正常,但是這麽一來,等於給了他一次新的傷害。

蕭焚無法在一只弓箭上制造出復合傷害,要麽是驅邪法陣發揮作用,要麽就是治療藥水發揮作用,不可能同時讓多重傷害生效。即使能夠做到這種地步,每一種方式造成的傷害最終也會被攤薄。但是,織田信長幫助他完成了這樣的三重傷害,而且每一次都是全部的傷害。

僅僅只是這只弓箭,至少讓這只傳奇的四分之一生命消失無蹤,雖然蕭焚無法得知這個惡魔的生命值到底有多少,但是眼角的文字說明了一切。

“你對惡魔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傷害。”

這一次世界之樹使用了“極為”來形容惡魔的受到的傷害,這樣的文字並不能使蕭焚能感到更加滿意。真正的戰鬥可能現在才算開始,尤其是織田信長胸口的傷口在眾人目光中迅速愈合之後,身體再次變得龐大,他身邊的黑煙裏再次冒出了更多的怪物。

蕭焚剛要從地面上拿起弓箭,在他身後,懸曇和尚已經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位等級至少有8級的傳承者低聲問:“蕭前輩,你能在這裏殺死它麽?”

蕭焚安靜了一會兒,微微搖頭,說:“不能。”

兩個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想的其實一樣。在這種時候,沒有更為強大的傳承者到來,想要解決眼前的惡魔,只有一種方法可以選。

用生命去填,讓更多的傳承者送死,逐漸擴大惡魔的傷勢,直到將它慢慢磨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在此之前,就算蕭焚能夠給惡魔造成更多的傷害,也沒有太大意義,他的存在,是保證那些人犧牲的更有價值,而不是和這些人一起投入到死亡的懷抱。

既然蕭焚現在是所有傳承者中最有戰鬥力的,那麽他就一定要活到最後,確保那個惡魔一定死亡,這是最為殘酷的結果,同樣也是不得不做的選擇。

他對日海和尚承諾過,必然用魚石字晴空解決掉眼前的惡魔,現在他必須實踐這個承諾。

“雖然小僧不知道蕭前輩究竟從哪裏學到許多戰法,不過這種事情倒也不必計較。我看前輩對扶桑事情似乎有所不知,不如趁現在稍作休息,只等後面結果。倒是在小僧赴難前,也有些時間,就與前輩說說其中因果。”

蕭焚沒有說話,在他的眼前,兩名傳承者已經猛然撲向了織田信長。這種飛蛾撲火似的戰鬥看上去沒有對惡魔造成任何影響,幾乎在瞬間,兩名傳承者身上已經燃起黑色的火焰。不過幾秒,甚至連痛苦的喊叫都沒有,這兩名傳承者已經死亡。

不過,在他們之後,已經有新的傳承者出現,在漫天慈悲的佛唱中,不停地沖了上去。送死,送死,不停地送死。不僅僅是傳承者,大量的扶桑武士也在向著惡魔沖去,他們可能無法在織田信長的身上造成任何傷害,但是他們並不在意,只要能夠阻擋惡魔哪怕毫厘時間,這種死亡對他們來說也以足夠。

現在,在蕭焚眼前出現的,是人類最為純粹的奉獻。等級不夠,無法戰勝惡魔,怎麽辦?像精靈一樣逃跑,祈禱惡魔不會找上來麽?

東方的人類顯然做出最為響亮的回答,他們用生命來解決問題,僅此而已。

“有唐以來,我等守護華夏龍脈眾人,就知曉扶桑也有龍脈余枝。”

對於這種慘烈的場面,懸曇和尚似乎也有些卡頓,但是他依舊堅持了下來,低聲向著蕭焚講述著傳承者與扶桑之間的事情。

自從傳承者發現扶桑也有龍脈後,就開始考慮對扶桑那邊的龍脈同樣進行守護。在那之後,隨著遣唐使從華夏回到扶桑,在扶桑的比叡山,屬於扶桑的守護者體系也建立了起來。

恒武天皇將比叡山視為守護整個京都的聖山,同樣意味著對於以比叡山為中心的,守護龍脈的那些僧人,退魔師,巫女,等等所有擁有特殊能力人的認可。在那之後,比叡山開始保留自己的僧兵,並以此對世俗進行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