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生命中的每個火花

看著殺死自己隊長的年青人,剩下的懲戒騎士們沒有什麽義憤填膺,相反,他們一個個都表現出膽怯和惶恐,似乎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主拋棄的人。

崇拜偶像,而不是主,聽命與偶像,而不是為了主而戰鬥。如果把主看成是這個世界中所有的正常生命,就可以看出中間的差距有多大。那些奇異的生命是為了整個歐洲大陸,甚至是整個決鬥世界的生命進行戰鬥,而不單單只是為了某個人,因此他們表現的更加無畏,更加純粹。而這些懲戒騎士們為了教皇而戰鬥,說到底,僅僅只是因為教皇距離主最近,這是一種有著明顯功利思想的交換。因此在真正面對生死考驗時,這些懲戒騎士們同樣會崩潰。

輕輕的揉了揉鼻子,蕭焚忽然想出如何與魁斯特進行一次認真的長談了。畢竟他在未來的時間裏,會經常和教皇以及教皇的仆從作對,避免隊伍分裂,也是他作為隊長的職責所在。

“誰在剛才殺死了我的仆人?那些被聖弗萊曼寬恕和救贖的仆人?誰?”

蕭焚平靜的問著對方,語言中有種不容置疑的威迫,這種壓力讓那些懲戒騎士們有些慌亂。他們彼此相互看著對方的表情,最終一名騎士跪了下來,用手在胸前畫著十字,一邊大聲祈禱說:“我的主,請寬恕我,我不曾看見那些標記,我不知道這些。”

蕭焚扭頭看著這名騎士,說:“因為沒有看見那些標記,就能逃脫懲罰?騎士,是誰下的命令,讓你們可以隨意闖入民宅?是誰下的命令,讓你們可以對一個無辜的生命動手?僅僅因為他是一個灰矮人?主對所有的生命都是公平的,僅僅是個灰矮人,就是異端?”

“哦,不,大人,不是我們。是隊長,都是他!他命令我們向灰矮人動手,他命令我們把所有看到的生命,敢於阻擋懲戒騎士前進的生命,都視為異端。”

蕭焚微微點頭,說:“出去懺悔吧,向所有的人,而不僅僅只是神父。唯有如此,你們才不會被主拋棄。但是,如果你們沒有誠心懺悔,主不會給你們第二次機會。”

這種危言恫嚇在現實世界可能算不了什麽,但是對於決鬥世界的這些騎士們來說,卻有著無法想象的威力。他們一起單膝跪地,大聲唱誦主的威名,隨後對著蕭焚鞠躬,一個個轉身離去。

“就這麽完了?”

笛卡爾走到蕭焚的身後,問:“你曾經說過,毀滅懲戒騎士團。”

蕭焚看著那些懲戒騎士的背影,點頭說:“當然,我是說過毀滅懲戒騎士團,但不是毀滅每一個懲戒騎士。當這些懲戒騎士出去,將他們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散播出去,那才是懲戒騎士團毀滅的前兆。”

笛卡爾皺眉,並不是很懂蕭焚的意思。

一個懲戒騎士團的中隊長,就能下令在林茨大肆殺戮,無論殺戮的目標是誰,這是誰給他的權利?林茨究竟是教皇的,還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因為擔憂斯圖加特女子修道院做大,帝國皇帝默許了教廷的勢力擴張,但是這種擴張必然是有底線的。

現在,這些恣意妄為的懲戒騎士團的成員們,很明顯已經逾越了這條底線,而且到了完全無視這個國家真正主人,只考慮教皇的地步。這一切應該不止發生過一次,只是教廷通過各種方法掩飾了這些。就像是剛才中隊長做得那樣,直接用火焰把一切證據焚毀。而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則不得不一次次接受這樣的結果,並用這些結果暗中向教皇索取更多的利益。

蕭焚讓這些騎士們出去向所有的民眾懺悔,就是撕下教廷和皇帝之間遮羞布的最好舉措。

在此之前,皇帝和教皇通過私下的利益交換,讓那些殺戮一個個被隱瞞。但是現在,所有的命中,貴族們都會很快知道這些事情。這種事情對貴族來說意義重大,放任這種事情的發生,意味著將來有一天懲戒騎士團會直接向這些貴族的領民,甚至是對貴族動手。

畢竟,貪婪是沒有止境的,而懲戒騎士團這種隨意決定對方是異端,甚至不進行任何界定的做法,會對所有的貴族們,包括皇帝造成威脅。

如果皇帝不想在將來被那些知道事情真相,逐漸變得憤怒和不安的貴族們推翻,那麽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首先與教皇劃清界限,並且追究懲戒騎士團的責任。

不僅僅是皇帝,還有其他的那些國家,它們必然也會如此。不斷壓縮懲戒騎士團的行動範圍,直到讓整個懲戒騎士團無法正常的行動。除此之外,教廷內部也會變得混亂起來,能夠將聖弗萊曼寬恕和救贖的生命視為異端,並且揮戈相向。那麽對於那些教士們,懲戒騎士團必然也不會好到什麽地方去。這意味著,懲戒騎士團的存在會成為教皇清除異己的工具,不僅僅對外,而且同樣對內。人人自危的教廷,會立刻要求對懲戒騎士團進行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