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憐的一條麻遠從聽見明夕玦的理論開始就心神不寧,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不過他很快就將這個念頭壓下,畢竟他現在只是一個小人物,就算有這種念頭也沒有這種資本,回過神來的一條麻遠這才驚訝地發現明夕玦選的座位非常微妙,自身隱在暗處有不說,而且從這個方向望去,大半個會場都可以收入眼底。

他自然不知道這是明夕玦成為玄霄之後的那一年,幾乎天天和魔道高手死戰,他又不是神仙,能夠瞬秒敵人,而且越是後來就越是多的同階的人想將他置於死地,所以論戰鬥的本事和對環境的觀察能力,這個世界是根本沒有人能夠超越他的。畢竟這裏也就是提防一下吸血鬼的高速,而仙俠的世界什幺亂七八糟奇形怪狀的法寶神通都有,明夕玦的高水準自不必說。

事實上,明夕玦方才的話還留了一半。

吸血鬼獵人向來厭惡吸血鬼,這已經成為公理了,值得吸血鬼獵人犧牲自己,委身於敵人,而且冒著被純血發現的危險潛進來,如果不是大行動的話,明夕玦把他的名字倒過來寫。

明夕玦樂意看戲,但不喜歡自己當主角,之前和雲天河扯夙玉到底喜歡誰就夠讓他反感的了,現在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摻和到這件事情上去,再說了,他也想看看純血到底是個什幺水平。雖然他已經有個差不多的估計,但畢竟沒有真正見過,還是要有個了解的,省得陰溝裏翻船。

所以,他冷眼看著這些外表光鮮亮麗衣冠楚楚的吸血鬼相互交談,好一派和樂氣象,當然,純血也有自己的圈子,能夠跟隨純血的都是他們忠心的下屬,大部分都是直系家臣的子弟,他們在外界或許能夠呼風喚雨,但在純血面前,只能保持無上的謙恭和卑微。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力量的就能當老大。”明夕玦對主神說。

“但你無可否認,也有實力非常弱小的存在能夠指使一大批高手。”主神說。

“權利,財富……這些都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嗎?”明夕玦回答。

主神便沒有說話,他可不喜歡與明夕玦詭辯。

明夕玦漫不經心地掃視著眼前的一切,然後突然問一條麻遠:“那邊的黑色頭發的少年應該就是玖蘭悠吧?”否則他不可能見到兩名穿越女,緋櫻月和菖藤麻衣。

話說,這一個小小的宴會,居然就有二十來個穿越者,其中身份最高的自然是三位純血種——緋櫻月、菖藤麻衣和菖藤健,而其余的,有貴族,有人類,也有吸血鬼獵人……“主神,你能把那些高級主神都幹掉嗎?”明夕玦咬牙。

他可以動手沒錯,但又怎幺會知道這些人有沒有用?萬一哪個貴族是那些劇情人物的直系長輩,自己不就破壞空間平衡了?

看來自己能直接殺掉的,好像就只有那三個純血,但要怎幺找借口呢?

明夕玦摸著下巴,非常認真地想著這個問題,但在一條麻遠看來這位純血之君表情莫測,難道是打算對玖蘭悠動手?想到這裏,他就打個寒戰,連忙回答:“回李土大人,那位便是玖蘭二少爺。”

“也不怎幺樣嘛,他快兩百歲了吧?這等實力還是差的可以啊,我三十歲的時候就能夠用一只手打敗他了。”明夕玦很是失望。

一條麻遠現在已經知道了一點明夕玦的性格,那就是極度地驕傲自負,沒辦法,他有這個實力,但三十歲和兩百歲……這也太過可怕了吧?明明同樣的父母,同樣的血統……一條麻遠在心裏嘀咕。

他不知道,明夕玦玩了文字遊戲。

如果是“玖蘭李土”的三十歲,那是絕對不會比現在的玖蘭悠厲害的,沒辦法,那時候他體內的靈力、魔氣還有吸血鬼這特殊的體制把他折磨的死去活來,而且在元老院的監視下還不能露出半分痛苦的神色,和玖蘭悠的意氣風發當然無法相提並論。可他所謂的三十歲,卻是從他出生開始計算,他二十三歲見到了主神開始扮演玄霄,那時候玄霄的修為就已經到了元嬰前期,堪稱整個瓊華歷史上從未見過的天才,不要說料理現在的玖蘭悠,就連對付這個冒牌世界的血族二三代都只是擡擡手的問題,而明夕玦偏偏又沒有說假話,故意不停地在一條麻遠的心中埋下種子,讓他的心靈對自己始終無法保持全盛的狀態,將來更好操控。

“你對這幺個小人物也如此謹慎?在血凝珠裏面留下你的神念已經是夠給這小子面子了,居然還要給他的心靈造成破綻,這又不是武俠世界,這些吸血鬼可沒那幺好的心境。”主神說。

明夕玦不以為意:“這不是有備無患嗎?畢竟將來的一條麻遠,可是連玖蘭樞都要尊稱他為‘一翁’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