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頁)

見明夕玦目光遊移,似是不想回答,帝俊彎彎唇角,用極為篤定的語氣說:“十二祖巫能列出一個很強的陣法,這個陣法與盤古有關,八成是弄出盤古幻影之類與敵人戰鬥,對不對?”

明夕玦撫額,無奈道:“我所謂的提防,並不是要提防巫族……罷了,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或許是我將他們想的太齷齪了。”

他方才不說話,並不是刻意瞞著帝俊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事情,而是怕鴻鈞的神識監視天庭,發現自己知曉未來。帝俊好戰心起,這才追問了兩句,現在也察覺到不對,所以他咽下已經在嘴邊的問題,心中卻百轉千回。

不是提防擁有強大陣法的巫族,那是提防什麽?除了巫族,誰陪他們動用周天星鬥大陣?鴻鈞?不可能,力量差距太大了,陣法啟動了也沒用,羅睺就更不可能,難不成……

帝俊左思右想,心中浮現一個荒繆的想法。

莫非日後洪荒材料匱乏,稀缺到要重融寶物的程度,為保住周天星辰幡,太一才這樣說?應該……不可能……吧?

在洪荒最美好時代一統天地,一言九鼎億萬妖族臣服的妖皇絕不會想到,自己好肥無數珍貴材料制造大小周天星辰幡的行為,在後事被多少苦尋材料卻不可得的修者噴死。帝俊認為法寶不過是身外之物,本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何況融合法寶與解剖屍體一樣,都屬於相當惡劣的行為,除了德行敗壞的穿越者,估計也只有窮瘋了的家夥才會這麽幹。

正因為如此,帝俊才與真相擦肩而過。

這位妖皇怎會想到,後事修行者對法寶的看重遠勝修為,戰鬥變成比拼法寶的對決?再說了,後世的修行者對妖族扒皮抽筋實屬正常,又怎麽會在意重融法寶這等小事?

等待宸月之夜的這三個月對於明夕玦來說無比漫長,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模擬場景,不住盤算到時候應該怎麽做,才能達成與羅睺的交易,並瞞過天道,瞞過鴻鈞。

“必須全力以赴了,這次……”明夕玦低聲道,然後,他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感慨幾分玩味,“我真是……非常期待啊!”

七月十五,宸月之夜。

帝俊與明夕玦早就商量好,做戲就得做全套,所以他倆半點口風都沒有露,做出期待宸月之夜到來的樣子。

這一晚,帝俊放了妖族的假,讓他們抓緊機會,不要錯失頂級帝流漿。正因為如此,天庭前所未有地安靜,安靜到讓人有些害怕。

遙望升至最高處,緩緩汲取整個洪荒靈氣的太陰星,明夕玦一面想者呀呀呀洪荒這個世界完全不符合科學邏輯,一面又為自己的無聊感到好笑。他想了想,決定與帝俊聊天:“我聽白澤說,見過宸月之夜的美麗與壯闊之後,就會發現洪荒一切景物都索然無味,但今天的宸月之夜鐵定會被羅睺的行為給糟蹋掉。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宸月之夜究竟有多美?”

“多美?”帝俊似乎想到什麽,眼神柔和下來,卻帶了些傷感的意味,“我沒仔細看。”

明夕玦略微一想,默默扭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帝俊輕嘆一聲,想起上次宸月之夜的時候,他拼命收集前所未有的珍貴帝流漿,瘋了一般將之全用在沉睡的弟弟身上,卻一無所獲。那一刻的絕望,簡直能將他逼瘋,如果不是羲和一直陪在他身邊……

“你已經拖了很多年。”察覺到帝俊周身的氣質一變,明夕玦壓根不用猜,就知道帝俊又想起羲和。他心中不住哀嘆,心想惡人為什麽要我來做,卻還是冷酷地點出事實,“不能在拖下去了。”

“我知道,我只是……”帝俊剛想說什麽,明夕玦正色道:“大哥,清醒一點把!妖皇的妻子必須是與丈夫屬性相反的存在,這才是天道承認的陰陽調和,羲和是天地間至精至純的一縷陽氣,你確實太陽之精所化的金烏,你們在一起,不僅是逆天,也是在玩命!”

帝俊滿心苦澀,卻無法反駁只言片語。

如果他與羲和在一起,天道只懲罰他們兩個,帝俊相信,無論是自己還是羲和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死亡算什麽?只是要與所愛的人在一起,就算相依相偎片刻,都勝過天荒地老的分離。

為什麽,我是天定的妖皇呢?帝俊能與羲和在一起,妖皇卻不能與日神在一起,弱國逆天而行,不僅僅他們會死,他們的親朋好友,他們在意的一切,乃至整個妖族,都會被天道懲罰。

對不起,羲和,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愛情,就讓整個妖族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