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3頁)

羅睺,幹得好!

接下來的時間,明夕玦有選擇地聽鴻鈞講道,不似旁人一般如癡如醉。鴻鈞說講之道的第一章就是形態,他指出,盡管真身才能發揮最大的戰鬥力,但盤古的形態才是最適合修煉的,所以你們這些家夥全得給我把形態搞定!

不過,對明夕玦來說,鴻鈞講的“道”也就這一個與他理念相和,其余都與他的認知產生嚴重偏差。勉強聽了一段時間後,明夕玦宣告放棄,他封住外界聲音,自顧自修煉。

【如果按他的“道”修行,總此一生,也不過是這個世界的提線木偶,按照所謂的“天道”走下去,熬到天荒地老罷了。】

在明夕玦做這個小動作的時候,鴻鈞的目光有一瞬落在他身上,卻又很快移開,繼續闡述自己的“道”。

千年時光轉瞬即逝,紫霄宮大門緩緩開啟,聽道者魚貫而出。待聽道者走得差不多之時,一個身著灰衣的道童手執笤帚,踏入大殿,他容貌平平,毫無特色,卻有種頗為古怪的氣質,乍看之下仿佛與“道”極為融合,但仔細一看,你就會笑哂笑,心想這個道童不過玄仙修為,怎麽可能擁有準聖甚至聖人才有的氣質?唯有明夕玦頗為感慨。

月緣,你以為你被羅睺逼迫,被天道無止境追殺就算最悲慘的,但這位同樣穿越成三千神魔殘魂,名為“道無”的穿越者比你更淒涼。他遇見了鴻鈞,同樣被看出來歷,卻被視為不安定因素。明夕玦對陣法造詣頗深,自然看得出來,道無身上有極高的禁制,注定走不出紫霄宮一步。

不過,羅睺與鴻鈞的情況又不一樣,從鴻鈞的舉動來看,道無似乎沒有透露任何“劇情”,否則鴻鈞不可能察覺不出洪荒的異狀。

盡管心生憐憫,明夕玦的腳步沒有片刻遲疑,他離開紫霄宮,方問:“大哥,你覺得如何?”

“明知道面前是深淵,卻無法抗拒力量的誘惑……”帝俊頗為感慨地搖搖頭,又問明夕玦,“你呢?”

一直守在紫霄宮外的馬交見他們兩位出來,也顧不上他們在談話,便沖了過來,急急道:“陛下一一,妖族危急!”

帝俊神色淡淡,直指中心:“我布下的防禦陣法沒起作用?”

明明是如此平淡的語氣,沒有任何責怪的意味,馬交卻腿腳發軟,牙齒也有些打顫,明夕玦緩和氣氛:“大哥,事情未必有那麽糟糕,後土也不去聽道了麽?”

就是知道後土也去聽道,巫族弄不出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帝俊才沒有立刻變回原形飛去天庭,而有時間聽馬交匯報情況。

馬交感激地看了一眼明夕玦,深吸一口氣,語速極快地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總結起來就是巫妖二族又鬧了矛盾,結果妖皇東皇都去聽道,巫族卻留了十一位祖巫在洪荒大陸上,最理智的後土又不在,沒人能勸這群極端暴力分子。十一位祖巫覺得這是好時機,鐵了心要讓妖族看看巫族的厲害,便分頭帶隊,先大頭上天庭,被帝俊布置的陣法與白澤的戰術逼退之後,又大肆清剿大陸上滯留的妖族,一為泄憤,一為立威。

祖巫不修元神,所以他們的肉身相當彪悍,近戰也太過強大,最擅長近戰的英招與鬼車聯手,才與比較弱的奢比屍打了個平手。白澤當機立斷,讓飛廉與計蒙帶隊,將洪荒大地上的妖族轉移到天庭與海底,然後封閉天庭,借周天星辰之力與帝俊設下的陣法抵禦敵人,才勉強支撐了幾千年。

“陛下……我族,我族…….”馬交想到一幕幕悲涼的景象,渾身顫抖,聲音哽咽得不像話,“巫族為逼迫白澤大人出兵,就在不周山頂,在天庭門口,生生將無數族人當著我們的面,撕成兩半……我們只能看著,我們竟只能看著!”

說道最後,這位妖族也算頂級強者的存在,猛地跪倒在地。他想哭,但留下的不是淚,而是刺目的鮮血。

明夕玦聽著這寥寥數語,只覺得濃郁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洪荒大地上有多少妖族生活?十一祖巫分頭出動,白澤就算手段盡出,能保下的又有多少?離巫族領地近得,修為差的,被祖巫親自帶隊清剿的……白澤能保下百分之一,都算他本事大!

巫妖二族分治天地……好一個分治天地!

帝俊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周身的氣壓低的可怕,他親手扶起馬交,又對明夕玦說:“太一,我知道你不喜歡手染血腥,但這一次,你可願與我一道對巫族,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明夕玦輕輕點頭,卻又說了一句看似完全不相幹的話:“大哥,我不會再去聽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