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林德救了他一次,劉祥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他認真的對林德道:“任務的獎勵,有時候給的戰利品很莫名其妙,但是有時候獲得的戰利品足以改變你的人生,而且戰利品不像武器裝備,有時候根據任務不同會被強制剝奪,戰利品我們可以帶著進入任何一次遊戲中。這一次,要不是我們兩個鬥戴著凍牙,今天就危險了。”

林德這才注意到,凍牙一直掛在自己胸前。在過去一段時間林德已經發現,凍牙戴在身上,可以讓身體在任何天氣下都保持涼爽的感覺。現在溫室效應嚴重,四五月經常有三十度的高溫出現。凍牙在身上,讓林德不管溫度變化多大,都像秋天一樣令人舒爽。所以他將凍牙做成了項鏈掛在脖子上。

進入生化世界的時候,林德身上的裝備被強制性替換,凍牙卻留了下來。由於進入這個世界一直很緊張,林德也沒有注意凍牙還在身上。這時候聽到劉祥這麽說,林德才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麽會在情緒緊張時和劉祥心意有相通的感覺,視力聽力感覺上也靈敏了很多,原來都是因為凍牙的效果。

劉祥遞給林德一個小瓷瓶,“這裏有九花玉露丸,是我在桃花島任務時拿到的戰利品。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對抗病毒感染,但是一般的內臟傷勢它很有用。如果感到疲倦困乏,或者饑餓的時候,嘴裏含一粒,我試過,效果非常好,比海洛因的效果還好。”

林德本來想推辭,但是一聽效果,立刻接了過來。這種寶貝藥物,可不是隨時都能碰到的。兩人來到停車場,永村廣將貨車開了過來。看到兩人平安無事,他長出一口氣,心頭大石落下。這次的任務中,林德和劉祥是絕對的戰力,要是沒有他們,永村廣再認為自己是救世主,也不認為在這樣的任務中自己一個人可以完成活下去。

上了貨車,林德坐在駕駛室,打開地圖,讓對永村廣指明行車路線。劉祥坐在了車後,打開了駕駛室和後面車廂的窗口,這樣雖然不太方便,但是還是可以互相溝通。

車子行駛了幾分鐘後,林德忽然回頭道:“也許我不該讓他們留在超市裏,已經出現了舔食者,要是也有舔食者襲擊他們怎麽辦?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抵抗,會全部死掉的。”

劉祥不耐煩地說道:“死掉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你不是毛爺爺,可以救全中國的人。你只要能救你自己就好了,過多的同情只會害死站在你身邊的同伴。”

林德嘆了口氣,也就不再說了,只是心情低落。林德在生活中,不是個熱血青年,會犧牲自己見義勇為的人。如果有人掉落水中,他會跳下去救人,那是因為他會遊泳。如果有人困在火中,他一定只會打火警電話,而不會沖入火場,因為他不是蜘蛛俠。如果有人要跳樓,他也會在下面看熱鬧,而不會去勸阻,除非那個人是他認識的。看到小偷,只要不是偷自己和自己認識的人的,他大多會裝著沒看見。看到流氓勒索同學,只要不是自己認識的,他也大都裝著自己是路人甲。當然,要是勒索到他頭上,他就會拿著椅子砸過去。可是這樣的林德,在進入埃米爾塔中,卻總在為別人而擔心。不知不覺中,林德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團隊中的核心人物,將其他人團結到自己身邊。這也許是本來應該利用自己經驗的劉祥做的事情,可是沒有人會新任劉祥依靠他,這個人孤僻的性格和自私的想法會讓每個人都覺得會被他出賣掉。

看到林德低落的心情,劉祥忽然說道:“我剛進入埃米爾塔的時候,我們隊中有一位前輩也姓林,和你很像。都是那種看起來不愛理會別人,卻將所有人命運背在自己身上的那種變態。她是我們的隊長,口頭禪是只要有可能,就一定要讓所有人活下去。她很厲害,再危險的局面都有解決的方法,我能夠在埃米爾塔中活下來,是她多次救了我的命。”

孫雅好奇地問道:“這樣的人堪稱偉大,那麽他最後怎麽樣了?完成了一百層離開了?”

“在她第一百次任務的時候,死了,為了救一個愚蠢的新人。”劉祥說到這裏情緒也有些低落,“而且,那一次,除了我,其他隊員都因為那個新人的自私錯誤,因為他一個人都死了,只有我運氣好活了下來。從那以後我就明白了,埃米爾塔中,同情是最危險的毒藥。”

林德孫雅永村廣這才明白為什麽劉祥對新人總有種敵視和戒備。孫雅又問道:“你完成三十層用了五年,那麽他在埃米爾塔中呆了十五年?”

劉祥答道:“不一定的,埃米爾塔的任務,並沒有固定的時間。我前二十一次的任務是在兩個月內完成的,曾經有兩周,每天都會進入埃米爾塔。後來的八次,則是在五年多的時間中完成的。整體來說,任務的間隔長的話最多是一年,短的話是一天。從進入埃米爾塔的時候,人生就會改變。因為不管你在正常世界獲得了多少珍貴的東西,都可能在當天晚上死在埃米爾塔中。你會發現,辛辛苦苦在社會上奮鬥毫無意義。愛情,事業,金錢,地位,獲得了再多,也無法讓你在埃米爾塔中多增加一絲生存的機會。死刑犯至少還知道那一天會死,而我們,只能在恐懼中度過每一天。我想,就是為了讓我們的人生變得灰暗,多古拉才故意讓我們進入埃米爾塔中的時間不固定,這就像是給我們套上了絞索,我們卻不知道何時執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