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蟲（四）

克萊爾開車來到火災現場，在路上問道：“你認為這件事和你有關？”

林德搖頭道：“我不覺得，如果是針對我的，沒必要等我離開再動手。而且，當時酒吧內我沒有感覺到誰對我有殺意。在我身邊二百米內，只要動心思殺我，我就能感覺得到。”

“那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恐怖分子？”

“不好說，看了現場再說，也許現場能告訴我有用的情報。”

這所酒吧是在一棟六層樓的第二層，火焰非但將酒吧燒毀，整個樓都被火魔肆孽過，殘破的樓身完全成了黑色，空氣中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整座樓有半邊坍塌了，就像是被炸彈直接命中了一樣。爆炸破壞最厲害的就是第二層酒吧的位置，在廢墟中隱約能看到黑色的人的肢體。

克萊爾掩住口鼻，想到這裏面埋得人就是昨晚和自己一起跳舞，一起隨音樂起舞的高聲大叫的人，克萊爾忍不住直接嘔吐了起來。

林德拍了拍她的後背，克萊爾感覺一陣暖流進入身體中，惡心反胃的感覺消失。

“我還以為你是個粗線條的女孩呢，沒想到還有如此敏感的一幕。”

克萊爾咬牙切齒地道：“到底是什麽人做的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不配稱做人，是惡魔。”

“也許不是人，真的是惡魔呢。”林德走到挖掘出來的屍體不遠處，屍體身上都蓋著白布，林德吹了口氣，一陣風刮過，幾具屍體身上的白布被吹飛，白布下是殘破的肢體。工作人員一邊發著牢騷。事發突然，屍袋未能送來，只能用白布蓋住屍體，結果連風都來搗亂。

“走吧。”林德回到車裏。

克萊爾心情低落地問道：“你發現了什麽嗎？”

“那些人，是先被殺掉，然後才爆炸被燒掉的。”

克萊爾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有人殺了他們，然後制造爆炸放火？”

林德點頭道：“而且不是用槍，那裏有近百人，就是攜帶自動槍支。要讓一個人也跑不出來殺光裏面所有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恐怕要十人以上才能做到。而不用槍支要讓一個人也跑不掉，你認為要做到這樣的事情需要什麽？”

“一只蒙古軍隊？”

“沒道理在城市中一只手持冷兵器的軍隊會沒有人發現。所以，不會是軍隊。這種事，我也能夠做到，殺光那裏所有人，三十秒鐘就夠了。一個人也跑不掉。”林德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道：“所以我相信，非人類的人，在那裏制造了這場屠殺。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殺光酒吧中所有人，這樣做，沒有任何益處。”

“不管那是什麽惡魔，我們都要把它找出來，要讓他滾回地獄去。”

“是我，不是我們。”林德對克萊爾的憤怒理解，但是對她的莽撞是不能同意的，“你最好和你哥哥離開這裏，回到美國去。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座城市會變成戰場。變成妖魔的戰場，會有很多人被連累。甚至是這座城市會因此而滅亡掉，所以，趁現在走，聰明人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車子停了下來，克萊爾瞪大眼睛道：“你是說，這座城市會毀滅？那這裏的居民呢？”

林德想了想道：“大概會死掉吧，不過事情沒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畢竟，我並不肯定在這裏會面對什麽樣的敵人。也許還是我神經過敏，一點事情都沒有呢。”

克萊爾叫道：“不行，我要警告居民，讓他們避難。”

林德冷笑一聲：“你用什麽借口讓他們離開？我情人的感覺？”

克萊爾激動地叫道：“你可以展現你的力量，那他們就會相信了。”

“我拒絕。”林德一句話打破了克萊爾的幻想。

克萊爾叫道：“為什麽？”

“媒體和大眾不需要知道我的存在。”林德指了指自己道：“我的存在，是不為人所知的。所以，克萊爾，你要警告他們我不管，但是別把我說出去，如果你敢說出我的事情，我就殺了你們兄妹。”

克萊爾不敢相信地看著林德：“你要殺我？”

林德的手撫摸著克萊爾的面孔，手掌冰冷：“如果你跨過不能跨過的底線，我會殺了你們兄妹。克萊爾，不要因為昨晚你和我發生了性行為，就弄錯自己所在的位置。中國的傳說中說，過去的人可以養龍，駕馭它出行。可是龍脖子上有逆鱗，人如果觸摸到逆鱗，龍就會大怒而殺人。克萊爾，我的存在就是我的逆鱗，你雖然是我的性伴侶，但是也不例外。如果你漏出我的存在，你就會和你哥哥一起死。”

克萊爾憤怒夾雜著恐懼看著林德，良久才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你是個冷酷的混蛋，大混蛋。”

“多謝你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