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不殺（三）

生死關頭，不容猶豫，帕爾蒂娜斷然做出了選擇，她伸出左手，手腕上有一個翠綠色的手環，閃閃發光，甚是漂亮。帕爾蒂娜看著林德的雙目道：“這是星環，記載著我們一切行動的過程數據。你拿走它，就證明這次的狩獵戰爭我已經戰敗。沒有它，我不能再返回我的世界。那樣我對你就不再是敵人了。”

聽起來和指示器差不多，交出這個，代表著她徹底的投降。不過林德並不是完全放心，這麽久他至少懂得了人心難測，看著帕爾蒂娜道：“這麽說，你要是自己摘下她，豈不是就算是脫離。埃米爾塔戰士不允許自己脫離，我想，你所屬的時空塔也不例外才對。”

“你們世界的規則現在是這樣嗎？”帕爾蒂娜顯得也很意外，“一般來說，塔的戰士都是自願的呀，可以從塔內獲取巨大的力量和榮耀，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成為普通人之中的絕對主宰者。我所知道的世界的王，大都是塔的戰士或者是塔的戰士的後人，能被塔選中就是被神選中。放棄塔的戰士身份，那是只有死亡或者戰敗，怎麽會有厭惡塔的戰士的身份而脫離？”

林德愕然，這和自己的認知完全不同。不過這時候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與其去想，還不如下次找到多古拉去問明白。他讓帕爾蒂娜自己摘下星環，以避免有詐。吃虧多了，林德現在也不是開始莽撞的菜鳥，做事小心的多。

帕爾蒂娜苦笑道：“我自己是無法摘下來的，要取下星環，你要斬斷我的手。”

林德提醒她道：“那你可要殘廢了。”

帕爾蒂娜平靜地說道：“殘廢總比死了強。”

她這時的神情，平靜下雙瞳卻有著一股熾熱的瘋狂，那是對生命的渴求。決不甘心的猶如困獸的雙目。這幅神情，讓林德想起了遠在世界盡頭的那個女人，自己在夢中思念的情人，最好的良師益友。

林德心一軟，幾乎要說不用砍她的手了，相信她了。可是話吐出之前，林德想起了孫雅對自己的要求，埃米爾塔的戰士，沒有資格同情他人。一咬牙，火光一閃。帕爾蒂娜沒有任何的感覺，左手就被斬了下來。

林德用火焰斬斷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斷裂的神經用炎魔之手麻痹，對她道：“你幫我對付蟲族，如果證明了你說的話是真的，我就給你重新按一只手，我保證，不會比你現在的手差的。一定更美麗，更強大。”

“不用客氣，我已經沒有退路，只能留在你們的世界。”帕爾蒂娜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但是一閃即逝。擡頭道：“蟲族出現的世界，不消滅它們這個世界就一定會被摧毀。我既然不想死，就一定會幫你的，那也是幫我自己。”

林德道：“那就好，你們一隊人。現在只剩你們的首領艾斯馬代。作為對你的尊重，我不會讓你幫我對付艾斯馬代的，你可以放心。”讓帕爾蒂娜說更多的信息，林德反而擔心真假。反正自己知道的也不算少了，他現在和自己一樣。只有孤身一人，單挑誰怕誰。

帕爾蒂娜道：“這麽說，辛奎和桃絡絲都被你殺了。那好，這世界我唯一不敢面對的敵人就是艾斯馬代，他的恐怖你沒有見過才會這麽輕松。不過我現在等於自己拋棄了塔的戰士的身份，他知道我還活著絕不會放過我。所以，我會告訴你我所知的一切。他得死在這裏，否則我就沒有未來。”

林德道：“那謝謝了。”

帕爾蒂娜道：“殺了他再說吧。我先提醒你一件事。”

“什麽事？請講。”

帕爾蒂娜表情嚴肅地說道：“除了我們，艾斯馬代並不是沒有部下。在上次我們離去你們的世界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你們的世界未來會變成狩獵戰場。所以，在離開前，他將一些技巧用各種方法留了下來。”

林德道：“我知道，魔導煉金術。”

帕爾蒂娜道：“那些學習他煉金術的人，會成為他的部下。他懂得操縱金屬磁力，可以直接改造人體，制造強力的道具。我的冰雪蛇鞭，辛奎的黑暗聖經，桃絡絲的毒雲帶，都是他改造出來的兵器。如果現在你們的世界還有人能夠學習他的知識到一定程度，他可以在短時間內為他們改造身體，將他們變成霍爾蒙克斯。那樣他們會擁有極為強大的力量。”

林德皺眉道：“聽起來是件麻煩事。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會是我，這就是真理。”

帕爾蒂娜輕笑一聲：“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看起來是個表面冷漠實際熱誠的小子，是那種很容易被人騙，心很軟的爛好人才對。可是在你逼問我的時候你卻顯得絕對的冷酷無情，而這時候又像個自大的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