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最後的貝薩因都 第34章曾經(第3/11頁)

本是艱難兇險的路,硬是被她踏成了坦途。

終於,通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間間被分隔著的牢房。幾乎每間牢房上都掛著一個銘牌,有些鎖著,有些打開。通過打開的牢門,可以看到牢房中多半有著一具或是幾具白骨抑或幹屍。瑟瑞德拉的目光掃過一個個名牌,上面的名字在她心中多少能夠蕩漾起一些漣漪。裏面有許多震動人心的名字,雖然是以人類的標準,但即使換成瑟瑞德拉的評價體系,他們也脫離了蟲子的範疇。

在一個名字前,瑟瑞德拉初次停下了腳步。名牌上刻的很簡單,只有朱莉厄斯一個名字,而沒有姓氏,也沒有罪行,更沒有其它資料。不過吸收了瓦爾哈拉資料庫的瑟瑞德拉,卻知道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名字。朱莉厄斯,這個名字屬於一個女人,但人們更多記住的卻是她的綽號,血腥瑪莉。牢房的門是開著的,裏面卻沒有屍骨,什麽都沒有,完全是空的。

血腥瑪莉曾經有過輝煌,也有著悲愴的歷史。但她曾經創造的苦難與輝煌,在瑟瑞德拉眼中都不算什麽。可是不知為什麽,她卻在這個名字前站下,並且站了整整半分鐘。她所有的思維中樞都在高速運轉,試圖從海量的資料中尋找出會對血腥瑪莉產生興趣的原因。可是資料的數據太過龐大,可能性又過多,需要處理的量顯然超出了瑟瑞德拉的能力。她搖了搖頭,沒有再深想下去。

在離開時,瑟瑞德拉眼角的余光又看到銘牌下方有一行小小的注釋,那是血腥瑪莉逃跑的時間。就以她的能力,能夠從這裏逃跑?瑟瑞德拉不由得對朱莉厄斯更有了些興趣。她在心中略一計算,就知道了血腥瑪莉逃亡的時間大約是在十七年前。可是直到金色的光芒照遍了牢房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這可非同尋常,要知道,在瑟瑞德拉的洞察能力下,沒有任何有價值信息被忽略的可能。這只能說明,或者是時間太久,所有的線索都已湮滅,或者是下手救人的那個家夥太厲害,厲害到不留下一絲痕跡的地步。前一種的可能性不大,然而後一種同樣如此。

瑟瑞德拉搖了搖頭,沒有再往深想,這並不是她來此的目的。她繼續向前,快到大廳盡頭的時候,又轉過頭,目光在一個名字上停留了一秒。拉菲·馮·克羅斯特,也是一個脫離了蟲子範疇的名字,晉入到了老鼠的層次,僅此而已。

瑟瑞德拉終於站在最後一間牢房前。牢房的門是緊鎖著的,裏面的人還活著。鐵門很厚,鎖也足夠粗笨,但是和裏面的人比起來,牢門其實脆弱不堪,只要願意,他隨時可以砸爛這扇門,甚至整個第一監獄!可是,許多年過去了,他卻一直呆在這裏,直到現在,瑟瑞德拉也不明白是為什麽。

站在牢門前,瑟瑞德拉卻似無法再往前邁出哪怕是一小步。她伸手,輕輕撫摸著銘牌,似乎要將上面的每個字符都刻印在心底。明明只要輕聲呼喚,牢中的人就會聽見,可是她卻只是撫摸著名牌上的每一個字。

這個時候,瑟瑞德拉是安靜的,也是溫柔的。

似是感覺到了什麽,牢中響起一個低沉粗豪的男人聲音:“是誰?”

聽到男人的聲音,瑟瑞德拉手輕輕一顫,無意之間在銅制的名牌上留下幾個深深的指印。她放下了手,想要敲門,手舉在半空中,卻始終敲不下去。只是這樣一來,名牌終於露了出來,雖然多了幾個指印,卻還能夠勉強看清上面的名字。

顧薩格拉布。

第一監獄的守衛可以說嚴密,也可以說松馳。守衛的數量不多,能力也不夠強,當然,那是以內戰後的標準來看。在內戰發生之前,恐怕就是三大豪門想要劫掠第一監獄,也得傾巢而出才行。而讓人不敢染指第一監獄的最大威懾,卻不是這些守衛,而是貝布拉茲,以及他身後那片巨大的陰影,蜘蛛女皇。

蘇站在第一監獄的正門前,微眯著眼睛,正用心看著這座看似普通的莊園。現在的第一監獄一點都不普通了,鑄鐵的院門歪曲著扔在一邊,大道兩旁是兩具守門人扭曲的屍體,庭院中更是一片血腥,滿地的屍體碎塊,死狀各異。十幾個血肉傀儡分散站在各個方位,它們或遲或快地轉頭,逐一望向蘇,妖異的血色瞳孔中全是冰冷的殺意。

一共十一個人,和十七具血肉傀儡,蘇的意識中瞬間掠過了兩組數字。看到那些巨人的同時,血肉傀儡這個名字就瞬間流過心底,同時浮現的還有它們的許多特性和功能,雖然還沒有到極致,但也細致到了超出全景圖能力範圍的程度。而且,從血肉傀儡身上,那種種熟悉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仿佛已經知道它們幾十,甚至上百萬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