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管道系統(第3/5頁)

片刻之後,豆子已經爬到了發出說話聲的房間上面,他向下看……只有迪馬克一個人。真有趣。他正通過他的小電腦和一個男人交談,那人的全息影像浮映在小電腦顯示器的上方。豆子認得那人是格拉夫上校,戰鬥學校的校長。

“我的做法很有誠意。”格拉夫正說著,“我讓步了。我給了她那些她需要的資料。她是對的,如果我不向她提供她想要的情報,她就不可能給我一個有用的答案。”

“也就是說,到現在她還沒給你任何回復?”

“還沒有,時間不夠。但她啟發我想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什麽問題?”

“那個孩子究竟算不算人類的一員。”

“喲,快說說。她認為這孩子是個穿著人類衣服的蟲族幼蟲嗎?”

“不關蟲族的事,就是遺傳基因發生過變異。這也許可以澄清不少事情。”

“但那樣他也仍然是人類呀。”

“基因變異者到底是不是人,學術界不是始終在爭議嗎?人類與黑猩猩的遺傳基因差別很小,與尼安德特猿人的差異就更細微了。那麽到底要有多大的差異,才能把另一種生物看作人類的異類呢?”

“這倒是個有趣的哲學問題。但是實際情況——”

“實際情況是,我們不知道他會幹出些什麽事來。這裏可找不到他所屬的這個種類的資料。我們只知道他是個靈長類動物,因此他的行動肯定具有規律性。但我們沒得到任何與他的行為動機相關的信息——”

“長官,他該得到應有的尊重,他還是個孩子。他是個人,而不是什麽異類——”

“在我們確定能夠信賴他多少之前,這一點恰恰是我們唯一已知的事實。這也正是要求你對他加強觀察的原因。如果你沒辦法讓他玩心理遊戲,那就得尋找其他方式,總之我們必須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除非對他的可信任程度有十足的把握,否則我們是不能用他的。”

有意思極了,豆子心想,他們自己管那個遊戲叫心理遊戲。

接著他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沒辦法讓他玩心理遊戲。”豆子心如明鏡,他是唯一不玩那個幻想遊戲的人。他們正在討論他。異類。遺傳基因變異。一瞬間,豆子感到心臟劇烈跳動起來。我是什麽?不僅僅是聰明,還……與別人完全不同?

“機密情報泄露那件事怎麽辦?”迪馬克問道。

“對了,關於那件事,你必須確定他都知道了些什麽,或者至少掌握他有多大可能向別的孩子透露他所了解的情況。那是咱們眼下面臨的最大的威脅。這孩子有沒有成為偉大指揮官的潛能呢?我們要麽得冒安全系統被破壞的危險,要麽就得毀掉原計劃。我本來想,使用安德,我們可以來一場一把定輸贏的賭博,但這孩子的出現使安德看上去似乎顯得過分穩重了一些。”

“我可不覺得你是個賭徒,長官。”

“我的確不是賭徒,但有的時候身不由己呀。”

“我會盡力配合的,長官。”

“以後向我發送所有與他有關的報告時,別忘了加密,不要提他的名字。另外不要同其他教官討論他的情況。記住啦?”

“記住啦。”

“如果能打敗蟲族的唯一方案就是把我們人類徹底換成另外某種異類,迪馬克,那麽,我們還能不能算拯救了人類?”

“一個孩子而已,哪裏稱得上整個人類都換成了異類。”迪馬克說。

“還記得那個駱駝的故事嗎?讓它站在帳篷門口,它就會把鼻子伸進來。有些人就是那樣的。”

“有些人?長官,豆子只是一個人。”

“是啊,我這人多疑,處處小心,遇事先往壞處想。不過這倒是我能達到現在這個職位的原因。你如果能養成這個好習慣,沒準兒以後你也能爬上我這樣的高高在上的位置。”

迪馬克不禁笑起來,格拉夫卻不動聲色。他的頭像從顯示器上消失了。

豆子心中還記掛著密碼的事呢。他向後爬回到剛才那間屋的上面。

去洗澡的教官還沒回來。

他們談論的那個機密情報泄露是怎麽回事?一定是剛發生過的什麽事,這點從他們急切的討論中就能看出。那意味著豆子那天和迪馬克的交談中,涉及了戰鬥學校的什麽隱秘。可是他猜測人類與蟲族的戰爭早已開始這件事顯然錯了,不然迪馬克和格拉夫就不會說到什麽唯一打敗蟲族的方案。與蟲族的戰爭既然還沒有打響,那麽機密情報泄露指的就是其他事情。

這表明他原來的種種猜測中有一些是正確的。戰鬥學校持續不斷地定期選擇地球上最有指揮官潛質的孩子,把他們送到空間站,利用他們去對抗蟲族。格拉夫和迪馬克也許擔心豆子會把他知道的秘密泄露給其他孩子。對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來說,至少,這有可能重新激發起孩子們對自己父母所屬國家、民族和人種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