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第2/3頁)

“沈公子說的有理,若是朝中禦史均如沈公子這般明理,也不至這般不分黑白的毀人前途。”

忠勇侯說罷,眼中兇狠之色一閃而過,隨後面對沈煊,面上又緩了些許。

都說文人的嘴,比他們這些沙場老將的老刀把子還利,今兒個他老頭子才親身見識了。何止是聲名啊,怕是義兒日後仕途盡數毀於一旦。想到這裏,忠勇侯眼神暗了暗,那些人要的可不就是如此嗎?

沒了後路,他們郭家自然只能死守著兵權不放。這般下去,與急於收權的當今遲早要對立起來。

沈煊也正是明白此事,這才為之極力奔走。

“老朽也是方才才剛知曉,昨日沈大人居然連夜去了宮中,陛下今日之所以這般維護我等,全是拖了沈大人的仗義。”

“郭侯爺嚴重了,這本是下官與侯爺昨日商議好的,不過是在下心中不安,才特意趕早了一些罷了。再則侯爺早有放權之心,陛下心中自然明白。若非如此,陛下綱乾獨斷,又豈是區區在下能夠左右的了的。”

他此時當真慶幸,昨夜那般時候,為了怕夜長夢多,他還是頂著風險,前去叨擾了陛下。

還好陛下一向公事為重,不曾責怪於他。

畢竟誰都不曾想到,那些人動作居然如此之快,若是晚了一步,事情鬧開之後,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自古三人成虎,以訛傳訛,況且這般家事,即便後續如何澄清。他人看來,也不過是欲蓋彌彰。只會愈發做實了“不敬長兄”,“得志猖狂”之名!名。

唯有陛下金口玉言,才能在一開始便將此事真正的畫上句號。起碼明面兒上,不會給郭義留下惹人攻訐的把柄。

這些道理人老成精的郭侯爺自也明白,因而才對眼前這位年輕人愈發的看中。年紀輕輕卻已經謹慎至此,不惜冒著觸怒陛下的後果,也要將風險牢牢的扼殺在搖籃之中。

這一點,便是連他老頭子,都自愧弗如。

說到這裏,沈煊不由遲疑了一瞬。

眾所周知,眼前這位郭侯爺乃是上皇心腹,如今卻是旗幟鮮明的投入當今旗下,怕是那些勛貴們不會放過這般咬下一口肉的機會。

雖然最近太上已經極少幹涉內政,但對於對方的手段,沈煊心中也不是沒有擔憂的。

誰知這些郭大人聽聞後卻是哈哈的大笑了出來,聲音之豪邁,沈煊只覺得小小的書房都跟著抖了一下。

沈煊“………”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沈大人好意,本侯心領了,沈大人放心,本侯與太上相識數十載,此事本侯心中早早便有了打算。”

“且沈大人說的對,自古世事兩全者少有,我老郭家遲早是要走上這一遭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只要兒孫有望,便是一時失意又能如何?”

無論日後如何,既然他郭家已經表了態度,陛下便是為了收攏人心,義兒也總能前途無憂。

一番話說完,便是沈煊都不由心生敬意。今日之事之所以能這般順利,跟這位侯爺幹脆利落的決斷不無關系。

畢竟事情未曾發生之時,他口中種種不過僅是猜測而已,事實如何,白禦史是否會借題發揮。甚至昨日之事是否是眾勛貴刻意設局陷害,都只是未知而已。

說實話,一時間,沈煊都沒有信心能勸的住這位侯爺。誰知對方一番深思之後,卻在短短時間內便同意了沈煊的提議。

哪怕忠勇侯早有放下兵權之心,然而!昨日一切於對方而言,著實不亞於一方豪賭。

“郭侯爺當真是不愧為一世英豪。下官佩服。”

“哪裏哪裏,本侯不過區區一莽夫罷了。再者若非教子不嚴,又如何能有今日這般禍事?”

想到家裏那位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大兒子,忠勇侯有些索然的揮了揮手。想他煊煊赫赫戎馬一生,誰知臨老臨老,一輩子的臉都被兒子給丟了個精光。

見兩人這般神色,一旁的沈煊卻是悚然一驚。

看來這父子二人怕是沒有一人懷疑過郭世子本人。

昨日之時,就在郭世子被人扶起時候不料出了意外,沈煊分明瞧見,就在兩人即將倒下之時,對方右腿驟然發力穩住了二人。

哪怕只有一瞬間,沈煊可以確定自己不曾看錯,再則謝兄說的對,一個醉鬼,口齒清晰,語言表達,邏輯思維卻與常人無異。

只是看著眼前這位郭侯爺,眼中分毫不見懷疑,只有滿滿的恨鐵不成鋼罷了。沈煊終歸是咽下將出口的話。

俗話說,疏不間親,眼前這位郭侯爺可以接受被“世交”插刀,卻不一定能接受的了兄弟相殘。

且看這位郭侯爺有限幾次提起長子,總是“不學無術”,“只會吃喝玩樂”。估摸著郭世子之所以沒有被懷疑,恐怕是因著在他爹眼裏,對方鐵定沒有那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