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本大仙的威名竟然傳到了江州

臨江鄉。

江岸上正在搭台唱戲,不過那戲看上去詭異驚悚,猶如群魔亂舞,穿著奇形怪狀的人模仿著妖魔,狂叫亂吼。

整個江邊亂哄哄熱鬧至極,聚集了不知道多少人,仿佛周圍幾個鄉的鄉民都跑過來了,只是氣氛有些凝重嚴肅,完全不像看大戲的氛圍。

隨後,台上的人退了下去,一個年過古稀的神婆穿著一身掛滿彩條的衣裳,望著滾滾而下的大江浪濤,站在高台之上。

“嚯威!”神婆安靜的看了半天,突然一擡手,高喊一聲,跪在了地上。

身旁一名名穿著黑色衣衫的高壯男子侍奉在後,立刻擡著一樣樣東西,將江岸邊的供台搭了起來。

供台之上不僅僅幫著活豬、活牛、或羊,在最中央,竟然還有三個四五歲的孩子被打扮成童子模樣放在上面。

這是人牲,除了上古之時有這種風俗,如今早被禁止,只是鄉野之間仍有遺留。

台下,不少男女老少鄉民指指點點,面露不忍之色。

但是更多的人用一股狂熱的表情看著那神婆,還有樹立的起來的河神神像。

每年河神祭的時候,十裏八鄉不僅僅要獻上牲祭,還會選出一位童子祭河神,這一年輪到的便是臨江鄉。

人群最後面,哭的撕心裂肺的便是其中一個孩子的母親,孩子的父親孫老二死死的拉住妻兒,背後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抓著父母的衣服哭泣不已。

一旁還有著不少臨江鄉的人在後面怒目而視,但是卻被其他人死死的看著,今年臨江鄉的人鬧過好多次,其他鄉的人不得不合起來壓住他們。

臨江鄉的孫鐵山站在最前面:“前年是我們臨江鄉的人,去年是我們臨江鄉的人,憑什麽今年還是?”

“十裏八鄉,為什麽總輪到我們臨江鄉,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一名穿著清涼,身上帶著魚腥味的漁夫上前就是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有什麽問題?有什麽問題?這是河神選中了你們臨江鄉的人,難道你們不服?還是覺得河神選錯了?”

“不祭河神誰來保佑我們?”其他人紛紛應從。

“沒錯,要是不祭河神以後打漁、渡口、過船都不安全了,我們祖祖輩輩都祭河神,十裏八鄉哪個村沒死過人。”渡口的船夫們聚成一幫,堵住了臨鄉村的人,雙方怒目相視。

“河神保佑我們十裏八鄉風調雨順,我們這些年都是這麽過來的。”

這些人顧左右而言他,直接將問題引到臨江鄉的人不願意祭祀河神身上,對其中男子提到的貓膩視而不見。

反正只要不是他們鄉的人便好,誰管臨江鄉的死活。

整個人群之中鬧開了,一場沖突看上去不可避免,引起了高台之上的神婆注意。

神婆看了一下後面人群之中的亂象,聽了身旁的人來報,仿佛極為不滿意,

立刻看到十幾個黑衣大漢沖了出來,將那臨江鄉的人打得頭破血流,一個個躺在了地上。

領頭的一個大漢兇神惡煞:“河神保佑你們年年風調雨順,多少年沒有發過大水,這些年我們十裏八鄉江上為什麽沒有死人,這全部都是河神保佑。”

“結果每年祭祀一次河神你們都不願意?你們這些畜生一點不念著河神老爺的好,簡直就是狼心狗肺,還敢對河神老爺不敬。”

一通亂揍,哀嚎遍地。

“都給我跪好了,等會要是驚擾怠慢了河神老爺,到時候就不是祭品的事情了,別說我不講情面,你臨江鄉在這十裏八鄉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

臨江鄉的人雖然鬧,也只是氣憤,卻不敢當真和神婆鬧翻,此刻到了這種地步,剩下的人只能跪倒在地上,頓時整個鬧局平息了下去。

神婆這才滿意的回過頭,接著開始整個祭河神的儀式。

神婆祭祀河神的手段顯然不平凡,挑選的祭品也頗為講究,最重要的便是人牲。

神婆用特殊的血液塗滿了男童身上,還繪制各種奇怪的符號,最後將一枚藥丸按進了男童的嘴巴。

這男童也不哭不鬧,完全就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樣。

隨著藥丸服下,這男童渾身上下血氣流轉,看上去皮膚紅潤發亮,就好像要成仙一樣。

剩下的兩個也如同一般。

這個時候神婆點燃粗壯的高香,一根接著一根插在了面前的供台之上,再次跪倒在地,和之前一樣,驟然發出一聲:“嚯~威~”

整個儀式進入高潮,岸上敲鑼打鼓,所有人跪倒在地,一同高呼同樣的號子。

鼓每敲打一下,眾人便跪伏叩首,山呼海嘯的聲音發出,跟隨者濃濃煙氣一同流淌向江面。

他們這是在呼喚河神,前來享用祭品。

古老時代遺留下的習俗,帶著蠻荒色彩的神秘感,卻更讓人信服,讓十裏八鄉的所有人認為,他們供奉的是真正的神明,生出畏懼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