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界河水患(第2/4頁)

封州刺史問道:“界河洪汛將至,是否有決堤淹田之可能?”

漕運使紀謙頓時臉色變了,不過其卻長袖善舞,非常懂這為官之道,不緊不慢的開口,將責任推得一幹二凈。

“這幾十年來,漕運之事中有一半確實是由日遊神府多擔責,從來沒有出現過決堤之事,我漕運衙門多是負責漕運、公糧、俸銀、貢物和商船之事。”

“疏通河道、防汛防洪之事,是由日遊神府那邊負責。”

“如今日遊神府盡皆離去,確實非常有此可能,目前的河堤多是按照舊時所建,沒有經受過洪流考驗。”

封州刺史眼睛眯了起來:“本官可是記得,每年朝廷都有撥下大量護漕銀下來,你漕運衙門都用在何處了?”

漕運使紀謙立刻說道:“護漕銀都發給了兩岸河工了,每年都是由他們負責修繕河堤,我漕運衙門每年都如數發放,歷年來從未短缺過。”

封州刺史一揮袖子,冷哼一聲,這家夥算是做的一手好打算,就算他親自去查到河堤出了事情,也能夠推到河工身上去。

“你倒是一推得幹幹凈凈,不知道這河堤出了事,你這腦袋擔不擔得住?”

“記得!舉頭三尺有神明啊!”

封州刺史這句話,卻意有所指。

說完之後立刻命令各郡各縣沿河兩岸官吏,都要親自上陣查看河堤情況,做好應對今年的界河汛期的準備。

然後立刻開始準備,一旦界河決堤之後,該如何應對。

畢竟如果河堤真的有問題,如今段時間內,也很難臨時之間有什麽辦法。

連何世景這個還沒有正式上任的界峽縣縣令,都立刻被委以重任,再三叮囑其上任的首件要事便是這界河洪汛之事。

畢竟一旦界河決堤,界峽縣的地勢,首當其沖和第一個受災的就是何世景的治下之民。

封州漕運使紀謙並不太畏懼封州刺史的威脅,畢竟漕運衙門的職司何權柄都非常特殊,其能夠坐到這個位置,背後的關系也是千絲萬縷的,哪怕是一州刺史也拿他輕易沒有辦法。

不過封州刺史所說的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卻讓紀謙瞬間變得毛骨悚然。

匆匆回到漕運衙門,將那刺史官署所發生之事一說,頓時整個漕運衙門都慌了。

“我就說,今年肯定要出事,鬧個不好就要出大禍。”並不是沒有人發現這件事情,只是之前無人敢說。

“這可如何是好,這位爺爺怎麽剛好就來了?還剛好碰上了這件事情,這下我們漕運衙門就成了眾矢之的了。”原本就算是出了界河決堤之事,到時候也不是他們一人之事,失職之責自有整個封州上下官吏一起抗。

此刻擺上了明面來了,封州刺史已經下令查此事,到時候就全都是他們漕運衙門的責任。

“怕什麽,貪了些銀子罷了,這空塵道君哪怕知天知地,總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關注著吧?出了事大不了這官不做了,拿銀子的多了去了,他們都得保咱們。”有人依舊心懷僥幸,想著出了事哪怕夠保不住官身,也能夠保住富貴。

“關鍵是這河堤什麽情況你們不知道?到時候界河一決堤,我們都得完蛋,活著朝廷要我們問責,死了鬼神還要來拿我們下冥獄。”有人看得清楚,現在沒有人能保得了他們了。

“這河堤幾十年沒有修過了,歷任河槽使和管河槽的,誰沒有拿過?他們升上去了,罪責我們背?”

“這麽大一條河,每年漕運的撥銀才幾個銀子,算得了什麽?我們拿的算少的了。”

“又不是光我們幾個拿的,關我們什麽事情。”

“出了事別想扔下我們,要不然我拖著他們一起下水,誰都好不了誰。”

漕運衙門吵得一團糟,人人皆顯露出了心慌何害怕,一個個色厲內荏。

說著最狠的話,發著最冷的顫。

只是,沒有人想著怎麽解決問題,一個個全想著怎麽逃脫罪責。

最後漕運使紀謙一聲咆哮:“怎麽著?你們還嫌死得不夠快是麽?”

“趕緊想辦法,將賬簿全部都擺平,絕對不能留下什麽尾巴。”

“還有護漕銀和那些不老實的河工,你們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

黑夜裏。

雨水稀裏嘩啦的打擊在河面之上,散出無數的波紋。

有如龍一般的船舫逆風雨而來,劃破水面。

一路有著喉關峽和黃城峽兩道大峽谷,地勢迂回曲折,沿途盡是城郭和鎮落田莊,依靠著這一條界河水道而興旺昌盛。

空塵子朝著遠處看了過去。

堤壩由青石壘起而成,一層又一層,猶如階梯。

呈現魚翅一般層次不齊的形狀,河堤和界河水流方向呈現夾角,如此能夠更好的應對洪流的力量,更體現了古代河工的技巧和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