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鎮魔天王廟

夜叉國。

舉國歡慶，街道之上載歌載舞，一個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和艷麗的舞姬在街頭舞動。

成千上萬的人拱衛著高大的神靈法駕，將鎮魔天王的神像迎進了廟宇之中。

“喲呵！”

“喲呵！”

“……”

眾人高聲呼喝，長街喜氣洋洋。

土樓上下，人頭竄動，穿著西域胡服的老人孩子都在看著這位神明的塑像祈禱。

剛剛上任的夜叉女王跪在廟宇之前，以夾雜著羅刹語和西夷語的腔調，高聲誦唱著關於鎮魔天王的禱文。

最後所有人齊拜。

高呼。

“天王賜福。”

而隨著成千上萬的呼喊，廟宇之中的天王神像真的動了。

威嚴肅穆，面目兇神惡煞的鎮魔天王塑像手中有五彩斑斕的光芒延伸而出，光芒旋轉最後化為了一塊神壤，融入地面。

五彩斑斕的光擴散開來，整座城池的大地都開始發生變化。

土地顏色變得更深，地面之上草木瘋長，城內城外都開始出現變化。

神壤落下之處，便是一片綠洲。

只要在夜叉城的城墻之內，便能夠受到鎮魔天王的庇護，所有踏入這片土地的妖魔，都會被大地吞噬。

墻內春暖花開，墻外綠樹成蔭。

整個夜叉城之人，都為這神明偉力歡呼雀躍，城內城外人人湧上街頭，在街頭瘋狂慶賀。

而在廟宇之上的天空，鎮魔天王正在雲頭上看著這一切。

這是鎮魔天王再次發現了他神通的另外一種用法，只要吞噬足夠多的妖魔，他便可以生成神壤。

根據神壤的份額，鎮魔天王就能夠營造出一片片大大小小由他庇佑的土地。

鎮魔天王俯瞰著城內的種種跡象，面無表情，但是內心卻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燒。

人們呼喊著他的名字，感謝著他帶來的一切。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而改變，只要有他在，妖魔和災禍便不會再侵蝕這片土地。

鎮魔天王仿佛覺得自己的意義得到了最大化的實現。

他不用再像自己那破碎的古老記憶裏一樣，只能夠看著自己庇佑的人一處又一處遷徙，餓死、渴死，最後族群滅絕。

看著城池被妖魔攻破，無數人被妖魔吞噬。

好像自己的誕生，便就是因為想要改變這些。

道君點化自己為神祇，就是讓他做現在做的事情。

完成了空塵道君交代自己要做的事情，徹底將夜叉國這片疆域的事情做完，鎮魔天王也該離開夜叉城了。

空塵道君昨日便相召於他，告訴了他關於藍陀寺之事，阿藍陀東行求道之事。

還告訴他若是阿藍陀東行求道歸來，便拜在他門下。

雖然沒有明說召他來是做什麽，但是鎮魔天王心底已經隱隱知曉。

阿藍陀拜在他門下的意義，便是這佛門在西域的信仰，以後皆由鎮魔天王來接手，以最小的代價接過。

一切從他那一日在蜃樓國的石塔之上，道君無意之間問他的那一句話開始，當時其便已經看透了天王的內外和一切。

雲頭之上的天王化為了風沙，掠過天際，漫過萬裏荒蕪。

鎮魔天王沿途飛過一座座城池和西域國度，最終終於看到了寬大的界河，也同時看到了繁華昌盛的迦樓羅國王城。

空塵道君此刻並不在迦樓羅王城之內，而是在藍陀寺界河下遊數十裏的河畔。

兩岸有著不少迦樓羅國的村鎮，都是以土堡的形式存在，一旦有妖魔出現，他們便躲藏進土堡之內，由番僧念動經咒借助極樂佛土之力，脆弱的抵抗驅趕著妖魔。

人們依靠著這條河流生存，岸上開墾出不少田地，種植著土豆和番薯以及不少西域獨有的農作物。

河上有著不少小型船只來往，穿著褲子打著赤膊的少年和西域人用異域的腔調呼喊和唱歌，岸上女子頂著陶壺在河中打水往回趕。

在河畔停泊的一座蓬船之上，道人正橫著躺在甲板上。

鬥笠蓋住道人的面龐，兩只手揣在袖子裏，腳探出船外，河水濺起的水花隱隱打濕鞋底。

午後陽光正好，船隨著水波蕩漾，讓人沉沉欲睡。

風沙聚斂，鎮魔天王出現在了蓬船之上，跪向空塵道君。

“老爺！天王回來了！”

道人沒有回應，仿佛真的睡著了。

猶豫良久，鎮魔天王還是說道。

“老爺上一次問天王一直看著蜃樓城，是否故土難離？”

“天王……天王這一次有了不一樣的回答。”

“天王想替老爺鎮守西域，為老爺守護這西域萬萬，阻攔從西北方源源不斷而來的妖魔。”

道人只是側翻了個身，好似依舊還沒有睡醒。

只是指頭卻指向了遠處的高山和藍陀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