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蒙昧時代（6）

“對了，表哥，這裏能洗澡麽？”

“嗯，不過水只有我能制造。”趙斌打開儲備室，拿出最後兩包泡面，然後一股腦的把一堆零食揀出來丟給趙雪。

“全給你了，這些零食。”

趙雪歡呼一聲，這丫頭自從看到趙斌後就放松得讓人受不了。一臉的沒心沒肺。

趙斌也有點好奇。

“小雪，你就不擔心我們沒吃的，沒喝的怎麽辦麽？”

“怕什麽？”趙雪撕開餅幹咬了一塊，口齒不清的說，“反正是和哥你在一起，大不了一起死唄。反正除了你也沒人是真心對我好了。”趙雪面色坦然。

趙斌微微一窒，他沒想到趙雪看似輕松的表情下面還隱藏著這樣的坦然。沉默了一會兒，他又問。

“那你爸媽你大哥呢？他們……”

“不要我了。我手被劃傷了，他們就把我攆下車了。還讓我多為他們考慮考慮，說什麽養了我二十多年，該是報答他們養育之恩的時候了。然後我就下車了唄。”趙雪聲音很平靜，仿佛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事。

她使勁咽下餅幹。繼續說。

“其實他們都知道我只是摔了一跤，手上的傷都是擦傷。不過為防萬一，還是把我攆下車了。幸好後來遇到岷山大學的隊伍，化工系的林教授看我可憐才拉我加入他們的隊伍。然後就遇到表哥你了。”

趙雪長長吐了口氣，“反正我現在是看淡了，我什麽都沒有了，就只有你了，表哥你要是也不要我，我……”她沒有說下去，淚水早已經打濕了小臉。

趙斌雖然猜到趙雪和家人發生了什麽，但還是沒想到居然會僅僅因為擦傷就攆她出隊伍。一時間他也沒什麽可說的。只是沉默。

趙雪把餅幹放在地上，慢慢走近趙斌，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的那個巫師朋友呢？”趙斌又問。

“死了。”趙雪淡淡的道。“因為泄露巫師界信息給普通人，所以被釘死了，腦袋被長長的鐵釘穿過釘在木樁上，在尼維斯巫師城掛了三天，我偷偷去看了，身上到處都是白色的蛆，綠色的蒼蠅。還上了巫師周刊哦。”

她忽然擡起頭笑了笑。眼淚在小臉上沖出兩道淚痕。

“表哥，我知道我只是普通人，沒有異能，沒有專長，腦袋也不怎麽聰明，體質也不好，簡直是一無是處，一點用也沒有。不過……”

趙雪忽然開始解著白色校服襯衣的扣子。

“我還有身體，在車上的時候那些男的個個都想占我便宜，想來我還算長得不錯。我就這個東西能給你了，其他的什麽都沒有了，就剩下這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拿去吧。”趙雪慢慢解著扣子。

趙斌一把捏住她的手。

“你不是還有我麽？以後跟著我吧。故意說得可憐兮兮的，本來我還想占你便宜，現在你這麽一說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趙斌揉揉趙雪的小腦袋。

“嘿嘿，就知道表哥最疼我了。”趙雪忽然粲然一笑，撿起餅幹，又開始大嚼起來。

“咳咳……”

“慢點，先喝口水。”趙斌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

一團透明的水球迅速匯聚出來，出現在趙雪嘴邊。

“好……好漂亮……”趙雪似乎一下子忘記了剛才的情緒，滿臉狂熱的沖趙斌說。

“哥，能教我魔法麽？”

“不能！”趙斌斷然回絕。“沒有血脈，你沒辦法成為巫師。”

不過最根本的原因是奧術不是那麽簡單能入門的。前世的趙斌以千年的學識為基礎，得到奧術的基礎兩級學科時都足足研究了四年才勉強入門，換成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基礎的普通人來，估計上百年也沒法入門。這也斷絕了這個世界上除趙斌以外的其他人學到奧術的可能。而前世的法術，說實話，因為末法時代，沒個幾十年估計也是很難入門了。

趙雪失望的低下頭。

趙斌話鋒一轉，“不過，有可能讓你有異能那樣的戰鬥力。”趙斌想到了前世的附魔道具，附魔武器。

“我可以給你能夠使用法術的裝備。”趙斌說的是法術，而不是魔法，不過小丫頭因為激動完全沒注意到這點。

“真的麽？我可以麽？我這麽弱？”趙雪杏眼圓瞪。雙拳在胸前緊握。一副生怕趙斌說不的樣子。

“如果成功的話，你可以！”趙斌肯定的道。

小丫頭頓時歡呼起來，在地下室裏活蹦亂跳。

看著趙雪活力四射的樣子，趙斌也微笑起來，他喜歡這種輕松的氛圍。不過他話只說了一部分：是有可能。並不是一定。

“不過我事先說好，我這個人的原則是等價交換，你必須付出我認為等同的代價，我才會將裝備給你，這無關我們之間的關系問題，而是我當初的巫師誓言。”確切的說是進入奧術領域時的奧術誓言，以此為核心意志，任何時候都不能違背，這是每一個進入奧術研究領域的法師都必須經歷的過程，這誓言的威力甚至一直延續到這個世界。違反誓言的法師，將在奧術領域裏寸步不前。這其實是對混沌的大宇宙意識下的保證，每一個晶壁系都被奧術師稱為小宇宙，而所有的小宇宙又都被大宇宙包裹，大宇宙意識代表著所有晶壁系，他混沌一團，由無數的知識，規則，本源，靈魂，意志，甚至其他很多很多未知的事物構成，是一個龐大至極的集合體，違反對其發下的誓言，那麽所有晶壁系都將排斥你，阻礙你。甚至或許還有其他更為惡劣的未知懲罰，沒有人知道，就連大奧術師們也未曾知道。她們的研究頂點也只是剛剛開始接觸大宇宙意識。如同土著民與太陽系的關系可能還要遠，兩者之間相差距離遠到不可計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