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復仇之手

“你年輕氣盛，讓你知道了，說不定哪天受不住別人的白眼和挖苦，就忍不住說出來了。能告訴你嗎？至於我假裝委屈，是因為我知道，在白家要生活的更好，就要得到更多，我寄望你能像你父親那樣成為白老，所以你得磨練……”

“娘，你成功了，你把我磨練成白老了！”白余仰面望著天花板，大哭不止，她一直在當傻瓜，被母親打著為她好的旗幟，不經商量的就替她決定了那麽多，決定了那麽多……

“這是我的錯，我對你要求太多。所以，現在這些就是我的報應，我失去了最愛的男人……不過，現在這樣也好，本來我沒有隨你爹去，是答應了替他保守秘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你爹留了信息給白勝衣，我已經發給她了。”

“他也留了話給你，他希望子女之間不管怎麽爭鬥，也能給至親一條活路。白勝衣的母親對得起你父親，也對得起我們母女，她早就知道我們的存在，從沒有做過任何事情，你父親這輩子欠她不比欠我們少。”

那頭白余的母親說到這裏，聲音更輕，好像很累似得。

“該說的，我都說了，能做的，我也做了。娘這輩子是真的守累了，也等累了。半生帶著你等著跟你爹重逢，重逢了才幾年呀，又天人永別，想到還得這麽孤獨的守到終老，我真的不想忍受。余，這些都是娘的錯，也有你爹的錯，但有一點我必須得說：就算我們錯了，但我們愛你。以後，一個人好好生活……”

白余一個激靈，滿心恐懼信息呼喊著：“媽！媽？媽——你說話啊媽！你怎麽了？媽！媽——”

白零匆忙趕回白家主宅，她母親平時獨自帶著的房間裏，那些白老的投影還在播放著，而她母親，卻抱著白老的衣服，趴在地上。

她顫抖著，哭嚎著，悲痛，不能自抑……

她母親自殺了，而且，這大約是她一直渴望的解脫。

可是，她母親解脫了，卻留下了更孤獨的她……

孤獨……

她是白老了，五級城區已經是她的天下了，她現在想在五級城區做什麽，幾乎沒有人能抵擋。

可是，就像白勝衣轉述的、神無雙的話；就像李解說的那樣。即使如今的她掌握的力量有多強，仍然有很多事情，她沒辦法改變，沒辦法如願。

她沒有辦法阻止母親自殺，現在她也明白母親為什麽在白老死後，對她突然變的不同了。

她這個女兒，殺死了她母親一輩子最愛的、或許也是唯一深愛的男人，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是成了白老，但這不是她母親要的結果。

因為是她，她母親無法恨，恨也不能說，也無法報復，只能日復一日的忍受著精神上的折磨，內疚，懊悔，痛苦，悲傷，絕望……這種日復一日的未來，讓她母親還有什麽活下去的理由？

“我是白老了，五級城區是我的天下了……我是白老了，五級城區是我的天下了……”白余伏倒在她母親的屍體上，喃喃自語的重復著，重復著，重復著……

許久，許久，白余突然坐了起來，目光中的迷惘全變成了冷漠。“我是白老了，我要的就能得到，我要讓你留在我身邊，你就必須留！必須、必須——因為我是白老，我說了算！”

白余驅逐了白勝衣，可是，白勝衣卻是驕傲的、笑著帶領滅患調查組離開的五級城區。

她們的爭鬥，誰勝誰負？

白余自己或許也說不清楚。

但白勝衣很清楚的是，她變的很輕松，好像對白余的一切事情都釋然了。

“我明明是被驅逐的失敗者，想不到會這麽輕松，是你的補償這麽給力嗎？”

神無雙很不謙虛的輕笑道：“我神無雙說這是絕佳的復仇，效果當然沒得說。如果你以為這就完了，那就未免太天真，重頭戲應該還在後面。你不是一直想讓白余痛失至親嗎？”

“……不太想了，因為意識到母親或許早知道她們的存在，但她一直教給我們的是兄妹之間友愛，教給我們的是理解父親，而敬愛父親。”

“哦？你不是說，奮發自強的最大動力就是不想當你母親那種忍受一切的弱女人嗎？”

“可是，我現在覺得母親那樣的人並不弱，相反，很堅強，堅強的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神無雙故作遺憾的攤手道：“很可惜，你說晚了。現在，我想已經沒辦法阻止白余痛失母親的悲劇發生了。”

“……你買通了白家主宅裏的人？”白勝衣很吃驚，沒想到神無雙能辦到這種事情，但是，神無雙故弄玄虛的笑著，那表示，她猜錯了，但他就是不說。

神無雙也不需要說，因為白勝衣很快收到白余母親發來的信息……

然後，她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埋首神無雙的肩頭……因為她不想別人看見她的脆弱，尤其此刻，周圍都是她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