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考察（一）

“泥土和天才相比不足掛齒。然而艱苦卓絕的努力相比起空等天賦的天才，要更快能抵達目的地。這就是泥土偉大的地方，也是最有希望的地方。”

——大鷹帝國詩人。

……

接下來的時間裏，林海每天都在江植的別墅地下空間度過。

他每天跑步至此，將口中叼著的熱狗腸丟給搖尾乞食的夯貨大黃狗，進入地下空間。坐入江老頭的擬真艙。操縱那台笨重的黑色壯武機甲，開始那七個動作的訓練。

林海明白，因為從小就缺乏資源和訓練，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基礎，完全誤打誤撞達到中等機士資格的操作者。林薇領著他去的修身館之中，他甚至不是那個高等機士陸銘的對手。

而在秋水研究所，如果不是他得天獨厚求生逃命的本能，利用了對方對自己的判斷誤差，還有鄭教授那台旗艦機強大的火力庫。面對猛獸機甲團那個達到高等機士水平的團長熊遲，正面交戰……他仍然會死得很慘。

說到底，盡管他在垃圾星的艱苦生活為他帶來了猛獸一樣的敏銳直覺，然而在最基本的機甲操作上面，他仍然只是一個不入流剛剛跨過初等機甲操作門檻的中等機士。

他的手雖然精準，然而速度卻遠遠不夠突破下一個台階。

如果強行提高速度，那麽他就將不再精準，不再穩定，思路不再清晰。

所以林海明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無形門檻，也是人類社會機士之間等級的差距。

就比如現在，他連江植在這地下空間裏，隨便拋出的七個動作，也完不成。

在這些天中，他已經暗地無形將江植從猥瑣老頭到色情老頭再到垃圾老頭連環罵了個遍，全因為這七個動作，實在是挑戰了他目前所能達到操控技術的極限還要往上一些的極限。

然而就在這種不服氣的精神和挑戰下，林海從對前兩個動作百分之三十的完成率，進步到了百分之八十的完成率。失敗越來越少，成功越來越高。第三個動作也達到了百分之五十。還有四個動作無法完成，仍然是他目前的難點。

但林海至少很清楚，對他而言，或許完成了這七個動作之後，機士等級之間那些無形的門檻，興許都會因為他的進步，而拉近不少的距離。

對莊園內的人們而言，林海除了一貫的早出晚歸之外，以及最近飯量增加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上，沒有太大的異常。

但每一天從江植的別墅中出來，他都有一種不同的感悟，對那七個動作的理解，也在進步。

而林海對江植以往的看法，已經有了另一種改觀。這個老頭並不是猥瑣……而是變態。

只有這麽變態的老頭，才會在擬真艙裏面，留下這七個如此變態的動作！

林海在這裏一晃就是一個星期。

然後他確定了這個老頭不光是變態，還是一個不靠譜的家夥。

因為一個星期過去了，在外旅行的江植仍舊沒有回來。而且林海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或許都再見不到這個變態猥瑣的老頭。這意味著他別墅中的那條令人嫌棄的大黃，從此以後或許就要他來照顧……還要面對他在地下空間設下的那七個變態動作，他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處在這種痛苦之中。

江植沒有音訊，帝國的哥倫比亞節，卻在這樣的日子來臨了。

……

林薇和林昊，以及林家的各個家族成員，包括韋恩公司監事會，董事會在外地的成員，都在這之前陸續趕回到了河畔星。

河畔星更是一時變得慶典處處，各種宴席和酒會在這個節日中綻放。

從星空看去，整個河畔星分出無數阡陌縱橫的明黃光斑，閃爍在深邃幽藍的宇宙裏。

平日有些寧靜的林氏莊園，又被那一輛輛到來的汽車引擎和聚會宴席的喧囂聲所點燃。

莊園後方的草坪，已經被用來成為舉辦露天宴會的地點。一張張的宴會桌鋪滿沿著中央人工湖，鋪滿草坪，夜晚人工湖中的射燈打出來，分外美艷。

唐納海正指示著莊園內人員的全力運轉，以保證宴會順暢。

林海將和林薇，林昊，以及家族中的子弟共坐一桌用餐。

從莊園去往宴席的時候，李安和他並肩而行，他的桌次在最末，和公司秘書部門的人一起就桌，自然不可能陪著林海。實際上相比起來，他也是最不受重視的秘書管事。

但李安顯然還在進行著自己的職責，一邊整理著林海的領帶，一邊將所能知道的消息提前低聲告訴林海，“田納西家的女兒田小恬，今天也會到來，加油吧……拿下她！”

聽到這個消息，林海還是有些意外，隨即眨了眨眼笑道，“對我的考察開始了？如果我不想參與這門親事，是不是只需要讓她厭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