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龐少將

訊息接通，雖然只是短暫的那麽一秒左右的停頓和信號傳輸。

但在林海的感覺，仿佛經過了一天那樣的漫長。

輕微的電磁雜音和屏幕略有些斑駁的雪花麻點後，江植的面容出現在屏幕那頭！

當然是江植！本就應該是江植！能夠和這樣強大功能擬真艙相連接的，除了江植之外，還能有其他什麽人？

林海難以掩飾見到他出現在屏幕上的驚喜。

“這個臭小子，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我用的是自制的衛星電話給你打過來的，每一刻信號都無比寶貴，這個勞什子地方信號不怎麽樣，天知道什麽時候會中斷，待會他媽的要是斷線了我拿你是問！”

林海哭笑不得，很想說你再這麽廢話半天要斷線恐怕早斷線了，但不可否認，在這段極長的兩個月時間裏，再度聽到江植臭脾氣罵人的話語，卻感覺很是親切。

江植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個孤鶩的行星，他坐在一塊風化的巖石上面，頂著頭頂漫長的極夜，正在用一塊厚重得宛如工具箱的電腦，通過身後架起來魚骨一般的簡陋信號塔，通過人類社會廣泛使用的躍遷通道量子通訊中繼站，和這邊遠在不知道幾個星區星系的河畔星林海通話。

不待林海問出口，大衛的聲音就先一步響起，“死老頭，你他媽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丟個菜鳥的小子給我，還要應付那個成天拉稀的蠢狗，老子成你保姆了是吧！趕緊滾回來！”

林海很想跳出擬真艙狠狠給外面圓球大衛“腦門”上照狠的來一下，這家夥居然還敢倒打一耙，竟然說它是保姆……如果不是自己在中間調和，這死圓球和大黃狗還不把這地下空間給弄成廢墟。

聽到大衛的聲音，那頭的江植一下跳八丈高，“這個蠢小子居然也被放出來了，你是想被拔皮抽電纜是吧！沒給你小子動粗你竟然罵起老子來了！看我回來怎麽修理你，給你這家夥拆了核心裝進充氣娃娃裏面，給你弄個不男不女的樣子……”

“有本事來啊！”大衛也是個一點就燃的主，壓根就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那頭的江植已經在挽袖子露膀子了，一邊用手戳屏幕，“你他媽再沖試試！”

大衛圓滾滾的腦袋一下下撞起了擬真艙壁，“來來來，照這兒拆！”

林海忍無可忍，打開擬真艙，一巴掌就把這狐假虎威的圓球大衛拍翻在地。

然後把它倒提起來，搖了幾下，這家夥支撐飛行的渦流動力似乎出了些問題，知道目前強權勝於雄辯，立即也就老實了。

林海隨即轉過頭來，面對屏幕那頭的江植，道，“你不是一個星期就回來嗎，現在給我這麽一個攤子是怎麽一回事……”

江植也頓時有些理虧，指了指自己身後那行星大面積荒蕪的表面和千奇百怪的巖石群，“這不，正在旅行嗎……還舍不得回來，那邊你就暫時照顧一下了。”

“你在身後這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連根毛都不長的地方旅什麽行？你旅什麽行！你不是要風花雪月嗎，連酒店都沒有，通訊設施還要自造，你在那個地方幹什麽？”

“嘿，要平靜於繁華，也要經得起落魄嘛，不選這種地方，哪裏體會什麽是流浪……”

“得了！別用這些胡編亂造的理由。這個地下空間是怎麽回事，大衛又是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突然躥出來這麽一個人工智能，很嚇人啊……”

江植幹笑了一下，“這個大衛是我年輕時候找到的家夥，誕生的方式總之很復雜。連我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居然具備了獨立的人格，當時震驚的程度，保證不比你在這裏第一次見到他小多少。”

“關鍵是你的地下空間裏有這麽一個玩意兒，為什麽不告訴我？”林海倒提著大衛，搖了搖。

大衛沒了飛行動力，一時像個小媳婦兒般乖巧，這時不忘小心翼翼提醒道，“是高貴的智能生命，不是玩意兒……謝謝。”

“我要是告訴你，你還會來到這裏看屋子嗎？你還會幫我照顧那不省心的蠢大黃嗎？你會不會以為我神經不正常，還是覺得我的別墅鬧鬼了？”

“你覺得我現在認為你是正常的嗎？”林海哭笑不得！

“至少要好一點吧！這大衛是依托於人類計算機大型系統繁冗計算下偶然誕生的產物……”

“他說他活了成百上千年……”

“這樣理解也不錯，這個大型系統伴著人類社會存在了數千年時間，他在其中誕生，也是可以這樣算的。只是我發現它過後，就把它分離載入到了另外的儲存空間裏，這就是你在地下室見到的大衛。”

“可是你沒事把他關在地下空間幹什麽啊！”

“將它放出去才有可能是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