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夢想之門

世界是需要講法律的，哪怕這個世界有貴族，有王權。

但有時候法律總是某些大權能者手中的玩物，譬如身為議員就有豁免權，而貴族就有某些特權。法律是公平的，但這只是用來給民眾豎立心中天枰的說辭，事實上，法律總是在一定程度上，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出現傾斜。正如同這個世界，從來就是不平等的。

當一切的話語權和操控法律的能力，掌握在某些大人物的手裏，就會像是現在這樣，被公然通緝，被追捕，被殺害，而一切都有足夠的理由，因為你是罪惡的。

對於林海而言，似乎這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

他就這樣成為了調查局的通緝犯，成為了全星球特工力量都在參與搜尋的對象。反而加納森這種更是罪惡累累的人物，如今卻可以站在大局和正義的角度，揮舞著大旗，指揮著無數的力量，朝他碾軋而來，讓他成為被操作，被栽贓的對象。

沒有人會為他鳴冤，沒有人會為一個貴族私生子鳴不平，沒有人會為在那些公然的指控和潑染了汙臭墨汁渾身臭氣熏天的小人物身上多花費時間，去質疑那些強加其上的犯罪行為是否合理？最多只會唾罵一聲，“該死！”

正是不甘就此死去，所以才要呐喊，所以才要戰鬥。

韋恩公司的某處露台，林海已經在這裏發了兩個小時的呆。

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威爾”這個家族機師在臨賽前的獨處罷了。沒有人和這個古怪的機師打交道，大概也是存了一份敬畏，因為他將是最後帶領韋恩戰隊，拼搏冠軍的人物。

沒有人打擾他。

林海知道星空內的這些事，也知道星空外的一切事，所以要說他根本毫無擔心，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他的心臟一直在狂跳，甚至還伴隨著胸悶，壓抑，窒息。

他只是一個青年。雖然他曾經在貧民窟垃圾星經歷很多不為人知的過往……但他也並不是那些早已經失去生活的激情死氣沉沉的大叔，他真的只是一個青年，他也會害怕，也會擔心，也會痛苦，也會難過。

也會像是如今這樣，徹夜難眠。

但他很明白，在他的身上或者肩膀擔負了些什麽，那是很多人的生命和未來，雷迪爾，沙塔斯，球球，賈森，莎莉，李晴冬……或許還有家族的那些人們，林昊，林薇，李安，劉易斯……正是為了這些出現在他身邊，無比鮮活的人們。

所以他必須要去做些什麽。

有些事如果不做，或許就永遠來不及做。

哪怕他此刻的四周，就像是被無數蜘蛛展開的大網，給套牢了，緊得連呼吸都很困難，然後也許終會一步步將他心臟包裹嚴實，令他窒息而亡。但他仍然不願被繭重縛，只要有一刻他還動彈，還有一口氣，他就要為突破這種局限，為掙脫取回一份自由而打破，撕裂那重重黑幕，然後揭開露出沉幕背後，光輝燦爛新世界的一角。

……

一個電話響了起來。林海接起，這支電話的終端經過大衛的編碼，所以不敷被外界竊聽過去。

在電話那頭，是一間距離城區八十多公裏的倉庫，那裏是雪初晴公司的秘密備用地點。

在這個倉庫裏，李晴冬就站在一架改裝過的老式機甲面前，這是雪初晴公司通過地下渠道，獲得的一台退役第十一代軍用機甲，然後通過了一系列改裝，讓它可以啟用，可以……戰鬥。

“林海，你真的確定要這麽做……我突然很怕。”

李晴冬的聲音傳來。

“不要怕。”

“也許你會死。”

“有句古話是這麽說的，每個人都會死，或重於泰山，或重於其他山……”

“這不是簡單的征途……”

“我們的征途，從來就不簡單。”林海笑了起來，像是一個初學歌劇蹩腳的演員，“我們的征途，一直就是星空和大海。”

這個聲音斷在夜空裏，在星光下，顯得無比純凈美好。

……

簡單加裝了各種裝甲和槍械武器的機甲，正如巨人般矗立在這個用簡陋鐵棚頂搭建的廢棄倉庫中，頂棚最高點是一盞暖黃色的吊燈，照射在機甲的身上，李晴冬背靠著機甲坐了下來，地面是一大一小的影子，她握著手機的手久久不願放開，“讓我和你，多說會話吧……”

然後兩個人在這樣的夜空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從他們第一次相遇，聊到了從河畔星到米蘭星，發生的那些故事上面。

時而笑出聲來，時而很認真的規劃雪初晴公司的明天，他們在這片星區，綻放呵護的這麽一朵小花的未來。

韋恩公司有不少人在這一夜看到了那個“威爾”講電話多次露出的笑容，他現在是焦點了，所以足夠為人所議論，有的人說他是在決賽前夕和家人通話，有的人說他是和遠在幾十光年其他星系的老婆孩子報喜，不過那個女人是他的前妻，他有段悲慘的過往婚姻……這就是名人效應的壞處，總是會有針對你層出不窮煞有介事的猜測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