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慈欣之後,郝景芳《北京折疊》再獲雨果獎

2016-08-21 11:23:00 來源: 澎湃新聞網(上海)

北京時間8月21日上午9時,第74屆雨果獎頒獎典禮在美國堪薩斯城舉行,80後女作家郝景芳憑借《北京折疊》摘得中短篇小說獎。

這是繼2015年劉慈欣《三體》獲獎之後,中國作家再次獲得雨果獎。

“人最終要走上一條由自我意志推動的路。那種自我意志你可能一時看不清,卻能感受到它和周圍磕磕絆絆的摩擦。摩擦越劇烈,人就越痛苦。而你越痛苦,就越說明周遭處境和你的意志之間不匹配。於是你不得不改變你的處境。很多時候,是痛苦而不是欲望,推動著你在一個個處境之間跳來跳去,直到最終安定下來。”郝景芳曾說。

今年7月,澎湃新聞曾對她進行了專訪。以下為專訪內容:

【專訪】郝景芳,她沒提《北京折疊》

6月,剛剛入圍第74屆雨果獎的科幻作家郝景芳發布新書《生於一九八四》。“外界冠以我的學霸女神之類,我是不能信的,我一旦信了,我就會被營造出來的盒子囚禁”,她說。

關於創作

在巴黎讀書時,有一天我有點喝醉了,我打開文档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我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一個想法是出於我自己的。

郝景芳回憶《生於一九八四》緣起於她在清華讀書時的焦慮:“一方面焦慮自己和其他人的比較,覺得自己很多地方不如別人,希望能夠跳出這樣的挫敗感和跟他們比 較一種評價體系;另一方面我想找到自己可以依靠的東西,但是我總覺得我的頭腦其實可能空空如也,腦中的東西都是別人灌輸給我的,這種感覺就讓我更加難受。 然後那段時間我還會陷入其他的困惑,於是我就是不斷想要勸勸自己說,我這個人是很有價值的。”

“所以我想寫的是我自己的一些困惑、一些想法、一些焦慮的過程,實際上的緣起是一些比較抽象的概念,然後我考慮每一個想法不能是一個人坐在書房裏面想,需 要有一些人物和經歷為載體,後來我腦子裏就出現這樣一個女孩子的形象,她每一步是有哪些困惑,她自己做了怎樣的努力,怎樣解決,又有了新的困惑,慢慢的這 個女孩子的形象就會越來越清楚,然後我就把她寫了下來。”郝景芳說。

在讀《生於一九八四》時可以發現有一章是沒有標點的,全都是囈語一樣的碎碎念,她說:“這些其實就是我的一些胡思亂想的意識流,詞語想到哪裏就寫到哪裏,會有一些場景,然後就把場景裏面涉及到的語言、詞匯寫進去。我主要想的是主人公一定有大量的信息在頭腦裏碰撞。”

郝景芳稱此書為“非自傳的自傳體”小說。她說:“其實書中女孩的所有經歷都跟我不相似,我只是設想出來一個這樣的女孩的故事,再把自己代入進去以第一人稱寫。我自己其實是一直在上學、上學,直到博士畢業然後就工作了,我沒有經歷故事中女主人公所經歷的坎坷。”

“如果說這個我和主人公有什麽經歷上的相似的話,我覺得就是我在寫一種焦慮的心情,所以它其實是相當於一個內在的自傳。”

關於“頭銜”

外界冠以我的“學霸女神”等這樣的東西,我是不能信的,我一旦信了,我就會被營造出來的盒子囚禁,然後我會更加在意別人的感受,也就因而更加觸碰不到我的內心。

在《生於一九八四》的發布會上,郝景芳介紹自己:“清華大學物理系本科畢業,在清華大學經管學院拿到了博士學位,2013年開始在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工 作,2006年開始,寫一些科幻小說,後來又寫一些現實主義短篇小說,然後最近新出的這本《生於一九八四》是一個現實主義長篇小說,我的簡歷大概就是這 些。”她沒有提到被大家談論最多的《折疊北京》,這個作品曾獲得第七屆雨果獎最佳“短中篇小說”提名。

專訪中,當澎湃新聞記者問起雨果獎提名對 其生活的影響時,郝景芳說:“有人關注是很好的事情,但是並不是這個事情讓我的寫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有這樣的一種假象,對於我將來的寫作生涯是 不利的,一個人的寫作必須是連續的。”她不太願意別人一再提及她的《折疊北京》,更不願意大家因此而界定她的寫作。

郝景芳認為外在的評價並不是她內在發展的軌跡,“對於我而言,我自己寫作方向道路,寫作計劃都沒有發生變化,這可能就是個熱潮,對我而言都一樣,我仍舊是按照我喜歡的路子來寫我喜歡的東西和我感興趣的話題。”

在 知乎上有一個聲稱是郝景芳的同學的回憶很有意思:“這姑娘是當年隔壁班的學神,新概念作文她拿的名次貌似是夠北大中文系免考的,然後她竟然考了清華物理 系,我當時還覺得這種學神是不是若幹年後出現在科研大牛名單裏,結果就看到她入圍雨果獎提名,真是智商碾壓無時無刻不在。”一個郝景芳的鄰居也跟著吐槽 說,從小就活在這個“別人家的孩子”的陰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