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翻江倒海

嘔！

在反應過來之後，衛小北急忙伸手探入喉管，企圖將那吃下的肉丸吐出，他可不想因為食物中毒就這樣掛掉。

但在幹嘔了一會之後，除了將一些壓縮餅幹的惡心混合物給吐之外，就看不到半點肉丸的殘渣。

將自己折騰得有些頭昏腦漲，既然這樣，看來也是自己的命。

自己就是賤命一條，還怕什麽？衛小北在心裏默默苦笑。

要說衛小北這一輩子完全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經歷。

衛小北的家庭也是一個普通的家庭。

父親是當地一個國營小廠的工人，母親是小學教師，極為普通。

在讀小學的時候，衛小北有著遠大的理想，什麽科學家，將軍，大富豪樣樣都幻想過，成績也是相當優秀。

用當地話來說，這娃兒硬是要得，是個狀元的料。

可到了初中，滿大街的遊戲室，錄像室吸引了衛小北所有的精力。

在勉強考上縣高中後，衛小北已經從當年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變成了一個經常逃課的壞學生。

在高考不利之後，父母就索性想了一些辦法將其送到了部隊。

在部隊的時候，衛小北倒是重新振奮了一把，三等功沒拿到，但優秀士兵多少也拿了幾個，用部隊領導的話來說，衛小北就是一個天生當兵的料。

為此，部隊領導還給衛小北報了軍隊高考。

要說衛小北如果能夠考上軍校的話，未必不是一條很好的出路。

但已經對學習十分厭惡的衛小北最終沒能考上軍校，最終退伍回家。

按照衛小北的想法，以自己的優良表現，回到地方工作應該不錯。

但衛小北也太小看了這個世道，回到家鄉，衛小北發現自己分配到的單位竟然是快要破產的縣蓄電池廠。

上了兩個月的班後，衛小北就自行辭職，扛著背包來到了翠湖市，成為了大城市裏的打工一員。

每當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衛小北就不由得有些悔恨，如果自己當初好好學習，考上清華北大復旦，混到現在怎麽說也應該是什麽部門經理了。

要知道自己現在上班的公司老總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一本畢業罷了。

當然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後悔藥可以吃。

衛小北原本就打算這樣混一輩子，等上了年紀，存下一點積蓄回老家做個小生意，順便相個親什麽的。

不過現在，自己命運似乎又出現了新的分岔？

等待未知命運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衛小北摸著有些隱隱作痛的肚子躺在床上，一股子黴味鉆入鼻孔，讓他一連打了七八個噴嚏。

要死就死吧。

在幾個噴嚏之後，衛小北不知道怎麽的，心放寬了，躺在床上休息了起來。

在睡醒之後的這一系列變化中，衛小北的精神崩得好似要斷掉一般，直到這時方才放松了一點，感覺格外疲憊。

沒多久，衛小北就在不知不覺陷入到夢鄉之中。

“說打就打，說幹就幹！練練手中槍擲投手榴彈，瞄得準來投呀投得遠……”

一陣簡短精幹，急促有力的歌聲將衛小北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這是衛小北當兵時候所學的部隊歌曲之一，名字不太清楚，大概叫做練兵歌，經常被選成開飯之前的隊列必唱歌曲，一群糙老爺們扯著坑坑窪窪的嗓子一陣狂吼之後，然後沖向食堂，倒是氣勢恢宏，猶如餓虎下山。

當然，就現在而言，這只是衛小北對昔日的一種回憶罷了。

衛小北被驚醒之後的第一反應便是伸手抓向放在身邊的空酒瓶，但這一抓卻落了空，讓衛小北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腦子頓時一驚，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自己依然在出租屋內，正躺在床上，枕頭邊的手機正放著鬧鐘。

不對！衛小北撐起身體環視一圈。

地板，桌子上的灰塵消失了，自己幾天前剛貼在墻上的張靚穎海報嶄新無比，張靚穎那嬌媚的顏容依然光彩照人。

放在小茶幾上的廣柑、蘋果沒有腐爛，房東老板才換不久的鋁合金窗戶也沒有出現毛鹵，沒有裂痕。

總之，屋內一切恢復了原狀。

這怎麽回事？

難道之前就是一個夢？但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一點吧？

衛小北回過神來，隨即便伸手朝著腰間一摸，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插在腰間皮帶上。

是那把匕首，從宅男房間裏找到的匕首，只不過變成了猶如削筆刀大小，刀柄也沒了，這是被鼻涕蟲體液腐蝕之後的結果。

衛小北頓時愣住了，隨後又伸手摸了摸褲袋，裏面那打火機還在，床邊放著一個破舊的背包，打開一看，礦泉水、壓縮餅幹，色情畫報以及那張關明君的工作證歷歷在目，只不過山海經被鼻涕蟲體液腐蝕得更加破爛。

衛小北後背莫名生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