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8頁)

“我也希望如此,”他鄭重地回答說。

我看著那東西,不再發抖。我甚至可以把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裏,但是短褲沒有口袋。我仍然盯著那東西,繼續說道:“老板,如果你用完了那東西,如果還剩下什麽,我就殺了它。”

“保證。”

有人匆匆忙忙闖進放籠子的房間,打斷了我們。他穿著一條短褲,還穿了件實驗室的大褂,看上去傻乎乎的。我不認識他——他不是格雷夫斯;我再也沒有見過格雷夫斯;我想老頭子把他當午飯吃掉了。

“主任,”他一邊說,一邊快步走上前來,“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兒。我——”

“嗯,我在這兒。”老頭子打斷他的話,“為什麽穿大褂?”老頭子的槍已經掏了出來,對準那人的胸膛。

那人盯著槍,好像這是場惡作劇。“幹嗎啊,我當然是在工作。總有可能把什麽東西濺在自己身上吧,我們有些溶液是非常——”

“脫下來!”

“啊?”

老頭子對他晃著手中的槍,對我說:“準備抓他。”

那人脫下大褂。他站在那裏,舉著大褂,咬著嘴唇。他的後背和雙臂幹幹凈凈的,沒有說明問題的疹子。“把那該死的大褂拿去燒了。”老頭子對他說,“然後回去工作。”

那人滿臉通紅,準備走開。隨後,他又遲疑了一下,瞟了我一眼,對老頭子說:“主任,你準備好,呃,進行那個程序了嗎?”

“馬上。我會告訴你的。”

那人張開嘴,又合上了,接著離開了。老頭子疲倦地收起槍。“我們公開張貼過一道命令。”他說,“還大聲朗讀,讓每個人都簽字——簡直把命令文在他們狹隘的胸脯上了。可總有某個機靈鬼認為這道命令不適合他。科學家!”他說最後一個詞的神態就和多麗絲說“病人”時一樣。

我轉過身來看著我以前的主人。那東西仍然讓我感到厭惡。還讓我有一種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完全是令人討厭的——就像站在一個非常高的地方時的感受一樣。

“老板,”我問,“你要拿這東西幹什麽?”

他看著我,而不是鼻涕蟲。“我打算和它談談。”

“打算幹什麽?可你怎麽能——我想說的是,猿猴不會說話,我的意思是——”

“不,猿不會說話。這是個麻煩。我們必須有一個志願者——一個人類志願者,”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開始想像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強烈的恐懼感又一次籠罩了我。“你不會是那個意思吧。你不能那樣做,不能對任何人那樣做。”

“我能,而且我就要這樣做了。該做的一定要做。”

“你找不到任何志願者!”

“我已經找到了一個。”

“已經找到了?誰?”

“但是我不想使用我找到的這個志願者。我仍然在尋找合適的人選。”

我很反感,而且表現了出來。“你不應該找任何人,無論是不是志願者。就算你已經找到了一個,我敢肯定你找不到第二個——這種瘋子不可能有兩個。”

“或許吧。”他同意我的說法,“可我仍然不願意用我已經找到的這一個。談話是必要的,孩子;我們正在進行一場完全搞不到軍事情報的戰爭。對於我們的敵人,我們什麽都不了解。我們不能和它談判,我們不知道它從哪裏來,也不知道它的動力是什麽。這些,我們必須找出來。我們種族的在以有賴於此。我們與這些生靈談話的惟一——睢一方式是通過人類志願者。所以必須這樣做。但我仍在尋找志願者。”

“哦,別看著我!”

“我就是要看著你。”

我的話有一半是俏皮話;他的回答卻是極為認真的。我震驚不已,瞠目結舌。終於,我氣急敗壞地說:“你瘋了!我拿著你的槍的時候,真該殺了它。要是知道你留著它的用處,我一定會殺了它。要我自願地訃你把那東西放在——不!我已經體會過一次了,我受夠了。”

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繼續說道:“這種事,不是隨便哪個志願者都能做的。我需要一個能挺過來的人。賈維斯不夠穩定,從某種角度說,也不夠堅強。他沒挺過來。但我們知道你行。”

“我?你對這種事情根本不了解。你只知道我活過來了。我……我不能再忍受一次。”

“嗯,也許這會送了你的命。”他心平氣和地說,“但與其他人相比,你送命的可能性小得多。你是經過考驗的,而且你很老練。你做這件事應該是輕而易舉。如果用別人,我就要冒損失一名特工的風險,這種風險非常大。”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擔心特工的風險了?”我挖苦地說。

“自始至終,相信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孩子,你知道。這件事必須得做,而你比任何人都更有機會成功——因為你已經習慣了,所以對我們最有用。如果讓其他特工替你,他們就要冒著喪失理智、甚至喪失生命的危險,你願意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