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2頁)

我曾經見過一只被車撞上的貓;那可憐的東西一下子跳了有四英尺高,身子弓錯了方向,四條腿都在舞動。這兩個倒黴蛋和那只可憐的貓差不多。他們渾身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好像所有運動細胞同時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或許他們所有的運動細胞確實在同一瞬間受到了強烈刺激,就在我把他們的主人牢牢抓住並擠碎的一瞬間。

我夾不住他們了。他們倆在我胳膊下猝然一動,倒在地上。其實也沒有必要再夾住他們了,第一陣劇烈抽搐之後,他們就垮了,失去了知覺,也許已經死了。

有人敲門。我喊道:“等一下。醫生正忙著呢。”

敲門聲停了。

我先確認門是鎖著的,又回過頭來,俯下身,撩起“醫生”的衣服,看看我把他的主人弄成了什麽樣。

那東西成了一堆亂七八糟、黏糊糊的東西,已經開始散發出臭味。另一個身上的也一樣——看到這些,我由衷地感到高興。如果鼻涕蟲還沒有死,我肯定會開槍,可我並沒有把握打死鼻涕蟲而不把那兩個人也打死。我把那兩人扔在那兒,是死,是活——還是再被泰坦星人抓住,只好由他們去了。我幫不了他們。

在盒子裏等待的主人是另一回事。只花了幾秒鐘,我就用最大負荷的扇形光束把它們全消滅了。墻上靠著兩個大木條箱子。我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主人,但我也沒有理由相信裏面沒有;我一遍又一遍開槍,直到把木箱燒成了木炭才住手。

敲門聲又響了。

我倉促地掃了一眼屋裏,想找個地方把那兩個人藏起來,可根本無處可藏,我決定還是實施最典型的軍事機動:撤退。

我正要出門,覺得少了點兒什麽。我猶豫了一下,把屋裏又看了一遍。

屋子幾乎是空的;似乎沒有我可用的東西。我可以利用“醫生”和他助手的衣服,可我連碰都不想碰他們的東西。這時,我注意到長凳上放著視力測試儀的防塵罩。我解開襯衣,一把抓過防塵罩,把它揉成一團,塞在襯衣和肩胛骨之問。我把襯衣領子的扣子系緊,把夾克衫的拉鎖拉得嚴嚴實實,使鼓起部位大小正合適。

然後,我出了門——人生地不熟,心驚膽顫地走進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

但事實上,我很有點趾高氣揚的感覺。

另一個警察看了我的車檢單。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示意我上車。我上了車,他說,“到警察總部去,市政廳下邊兒。”

“警察局,市政廳。”我一邊重復,一邊踩上油門。我順著那個方向,轉向尼科爾斯公路。

我來到一片空地,車輛稀少了,於是我按下電鈕,換了車牌,但願沒人看見。我在收費站大門前暴露的車牌號很可能已經公布出去,大肆搜查了。真希望我能改變車的顏色和車身的裝飾線條。

到馬吉公路前,我拐向一條斜坡彎道,此後緊貼著居民區的邊道行駛。現在是六區時間十八點,離我返回華盛頓匯報還有四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