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

山嶺上，處處是果樹，倒不至於是荒蕪一片。

和周立明一同來找水的人，都是搖頭返回到高速公路上，走過這一條高速公路的人都知道，只要再向前走大半個小時，就會有一個水庫，旁邊有著密集的村落。到時候不止是水，就是食物也不會成為問題。

可是周立明的情況和他們不同，十幾名孩兒，他們還小，多一分鐘，出現意外的概率就會大上一分。

見到其他人都是轉身離開，周立明不再猶豫，在果樹地上狂奔起來。普通人可能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對於周立明來說，只需要幾分鐘而已。被改造過的身體，原本就強悍，加上還有一股潛伏著的力量，讓周立明奔跑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一棵棵果樹迎面而來，又眨眼間被拋在身後，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讓周立明第一次體會到自己是何等的幸運。

人的奔跑速度，哪怕是世界冠軍，讓他維持每百米9秒74的瞬速奔跑一小時，也不過是近四十公裏而已。但周立明的速度，在奔跑間，只留下淡淡的一道影子，一個瞬間就遠去，奔跑的時速，已經突破了上百公裏的時速。

周立明此刻的心情，異常的激動，像是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充滿了好奇，不斷地嘗試著。

一閃而過的速度，對於周立明的刺激感，要多強烈就有多強烈。也許在前面突然出現一棵樹木，又或者前進的路上一個急轉彎……過快的速度，剛開始周立明腦袋的反應還跟不上來，不時狼狽地撞到果樹上，有時候在轉彎時，直接就是沖進到旁邊的草叢裏。

前面幾分鐘，周立明苦不堪言，上百公裏的沖撞力，讓他滿頭都是包，好好的一套衣服，被荊棘給勾拉成布條狀。

越過了七八個山頭，終於是見到了不遠處水庫蔚藍色水面。這時候的水庫堤壩上，擠滿了前來喝水的人。逃亡了大半天的人們，筋疲力盡之下，又是饑餓。但水庫邊上，並沒有村落，喝過水的人，又是回到高速公路上，繼續向著余姚市前進。

周立明從山嶺上下來的時候，樣子有些狼狽，發梢上沾滿了草碎，衣服也顯得破爛。

逃亡中的人，多狼狽的都有，一些在突變來臨時還在床上的人，逃亡的時候，只穿著一條內褲逃出來，搞笑地用一些樹葉插在內褲邊上。如果不是他們皮膚潔白，幾乎以為見到了原始人。和他們相比，周立明就算不得什麽了，從山上逃走的人，大多衣服都會被勾破。

水庫邊上，能夠用來裝用的物品，早被人捷足先登了，哪兒輪到周立明？

周立明並不感覺有多渴，但還是擠到水邊，捧起水喝了幾口，然後擡起頭來四處張望，期望能夠找到點可以裝水的容器。可是水庫的四周並沒有村落，僅有的一個水庫堤壩院內，擠滿了人，還會有什麽剩下？

沒有辦法之下，周立明又是向著山嶺上跑，等到避開人群，再一次啟動自己的奔跑速度。

他記得山嶺上的果樹林上，也有著一些看護人員用來臨時看護著果林的房屋，應該會有能裝水的容器。

山嶺上的一排房屋有些陳舊，現在還不是水果成熟的季節，裏面空蕩蕩的。周立明他推了推門，已經被鎖上了。原本想收回手的，但是想到眼前所發生的事情，自己還需要去在意這些？手一發力，木板拼回來的門，硬生生被周立明給推裂。

裏面並沒有專門用來裝水的用具，周立明也顧不得這麽多，拿了一個用於授粉的容器，就是轉身向著水庫上跑。

裝好水，周立明提起水就是沖向山嶺，然後飛奔返回。

等到遠遠望見山下高速公路人群的時候，周立明才將速度放回到普通人奔跑的事情，向著山下跑去。這前後，不過是花費了十幾分鐘，一陣狂奔下來，周立明一點累的感覺也沒有，連身上的汗，也是因為剛剛沒有掌握好速度而嚇出來的。

“院長，水來了！”

周立明的聲音，讓周院長臉上一松，接過周立明手中提著的授粉器，見到周立明渾身狼狽，露出一個笑容：“立明，辛苦你了。”周立明搖了搖頭，用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跡，只是笑笑，然後坐到樹蔭下的草地上。

周院長輪流讓孩子們都喝過水之後，又是給小華灌了點水，用冷水給他洗了把臉，這才是輪到自己和安小薇喝。

公路上的人還是擁有著前進，情緒前所未有的低落，每一個人迷茫地向前走著，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還能不能夠返回自己的家中。面對這樣的人類災難，政府又是如何處理的，現在已經有什麽措施。

安小薇一直沒有說話，她一個女人，在面對這種情況，又能說些什麽？

休息了半小時，不用說，也知道不能再停下來了，只有繼續向前走，離沿海地區越遠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