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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雷爾點點頭。他們已經乘升降機來到了升天使堡底下的巖石深處,現在正行經一個個的武裝警衛,穿過致命的能量場,走過黑色的走廊。在一扇毫無記號的門前,有兩名突擊隊員,他倆穿著紅色裝束,舉著能量步槍,筆挺站著。

“退下。”大法官命令道。他擡起手掌按了按門口的面板,鋼門開啟,不見了。

整個通道的四壁全是巖石,除此之外便是黑影。走進房間,無不是明亮的燈光、設備、無菌的表面。一名名技師擡起頭,望著大法官和法雷爾走進來。在一面墻上,安著一個個正方形的拉門,看上去像極了古老太平間裏的多層藏屍櫃。有一扇拉門開著,冷藏櫃中有一架蓋尼式床,上面躺著一名赤身男子。

大法官和法雷爾各自駐足在蓋尼式床的兩側。

“他恢復得很好,”控制台邊上站著一名技師,他對樞機和神父說,“我們讓他維持在液面之下,但他馬上就可以起來。”

法雷爾神父問道:“他這一次冰凍沉眠,有多長時間了?”

“按本地時間算,十六個月,”技師回答,“按標準算,十三個半月。”

“讓他起來。”大法官說道。

沒過片刻,男子的眼皮開始顫動。這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肌肉強健,但身形小巧,身體上沒有任何標記或是瘀痕,手腕和腳踝被粘扣帶綁縛,左耳後植著大腦皮層分流器,一根幾乎難以看清的微纖將其連接至控制台上。

男子躺在蓋尼式床上,低聲呻吟。

“紀白森下士,”大法官說道,“能聽見我的話嗎?”

紀下士發出一聲無法理解的聲音。

大法官點點頭,似乎很滿意。“紀下士,”他愉悅地說道,“咱們繼續上次的談話吧?”

“多久……”紀下士喃喃著,從幹硬的雙唇中蹦出幾個字,“我被……”

法雷爾神父已經走到技師的控制台旁,他朝宗教大法官點了點頭。

約翰·多米尼各·穆斯塔法樞機沒有理睬下士的問題,他輕聲問道:“你和德索亞神父艦長為何放走女孩?”

紀下士睜開雙眼,眨動著,似乎光線很刺眼,接著又閉上了。他沒有開口。

大法官朝助手點點頭。法雷爾神父伸出手,停在控制台觸顯的幾個圖標上,但沒有按下去。

“再問一遍。”大法官說道,“你和德索亞為何放任女孩和他的同謀從神林逃脫?你們為誰工作?你們有什麽動機?”

紀下士仰面躺著,雙拳緊握,雙眼緊閉。他沒有回答。

大法官朝左側微微扭了扭腦袋,法雷爾神父伸出兩指,朝控制台上的一個圖標按去。這些圖標非常抽象,對於未經訓練的人來說,它們就像是象形文字,但法雷爾對它們諳熟於胸。他選中的那個圖標,翻譯過來,意思就是“碾碎睾丸”。

蓋尼式床上,紀下士大抽一口氣,張開嘴,想要大叫,但神經抑制器已經將這一反應阻閉。矮個男子嘴巴大張,法雷爾神父似乎聽見了肌肉和筋腱伸展的聲音。

大法官點點頭,法雷爾將手指從圖標的啟動區移開了。紀下士躺在蓋尼式床上,整個身體不住地痙攣,腹部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上下起伏。

“這些疼痛是虛擬的,紀下士,”大法官低聲細語道,“是一種神經幻象。你的身體不會留下疼痛的記號。”

石板上,紀下士咬緊牙關,想要擡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但粘扣帶將他的腦袋緊緊綁在原處。

“但也許,下一次就不會了,”樞機繼續道,“也許這次,我們會采取不太優雅的古老方法。”他朝蓋尼式床走近一步,讓那男子看到自己的臉,“再問一次……你和德索亞神父艦長為何放跑女孩?你為何襲擊拉達曼斯·尼彌斯?她可是你的同機船員。”

紀下士張開嘴,露出後槽牙。“日……日……日你祖宗。”他咬著牙罵道,抵禦著席卷全身的一波波痙攣。

“好吧。”大法官說道,他朝法雷爾神父點點頭。

法雷爾這次選的圖標,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右眼後接上高壓電線”。

紀下士張開嘴,無聲狂嘯。

“再問你一遍,”大法官輕聲說道,“快回答我。”

“恕我冒昧,大人,”法雷爾神父朝通信志看了看,“密會彌撒還剩四十五分鐘就要舉行了。”

大法官伸出手指一揚。“我們有時間,馬丁。有的是時間。”他抓住紀下士的上臂,“下士,說出真相,你就可以好好洗個澡,穿好衣服,無罪釋放。你背叛了你的教會、你的主,也因此犯下了罪行,但是教會的精髓在於它有一顆寬恕之心。只要解釋一下,你為何要背叛,那麽就可免去一切罪責。”

紀下士受著電擊,全身肌肉痙攣,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朗聲大笑。“日你祖宗,”他說,“你們給我用了吐真藥劑,已經讓我說出了一切。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殺那個女魔頭,為什麽要放那個孩子走,你也絕不會放我出去的。日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