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後脫生

冷不丁的，聶小倩懵住了。

“坐吧！”撕開一包壓縮餅幹，左小右咬一口，拿出另一塊：“吃嗎？”

“……”

聶小倩輕飄飄的走到左小右身邊坐下，看著這塊包裹著透明物質的棕色長方形東西，小聲問道：“這是什麽？”

“壓縮餅幹。”左小右三兩口吃完一塊餅幹，隨手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這是經過幾百道清潔工續後的純凈水，味道和普通的水無異，但貴在幹凈。”

看著左小右喝水的樣子，聶小倩眼睛裏多了幾分光彩。拿起壓縮餅幹，塑料包裝發出嘎嘎的輕響，聶小倩饒有興致：“這是何物？不是油紙，不是布料，好新奇。”

“塑料包裝。”左小右道：“一種高科技的復合材料，有這層包裝包裹著食物，可以儲存很長時間。全天下只有我有。”

說完，左小右又撕開一包餅幹，嘎吱嘎吱的嚼著。

“高科技？復合材料？”聶小倩聽不懂這些新奇的詞匯，但想來一定很厲害。

學著左小右的樣子，對著鋸齒樣的封口輕輕一撕，包裝打開的瞬間，聶小倩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露出小時候第一次用筷子夾起蠶豆的歡快表情。

把餅幹送到嘴邊輕輕一咬，一種濃郁的香甜、酥脆在口中炸開。聶小倩眼睛更明亮了，咀嚼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一瓶礦泉水出現在她眼前，聶小倩看著左小右。

左小右微微一笑：“餅幹太幹了，配水最好。”

聶小倩看著這純凈漂亮的礦泉水瓶，眼睛亮晶晶的。學著左小右擰開水瓶，瓶口封的很緊，怎麽也擰不開。

左小右撲哧一笑，把水瓶拿過來，輕輕一擰，開了。

聶小倩臉蛋發燙，原來她擰反了。

“喝吧！”

礦泉水沒有味道，但的確很純凈，配合著香甜的餅幹，聶小倩從生到死，從未這樣享受過。

不片刻，兩塊壓縮餅幹入腹，一瓶礦泉水喝光，聶小倩卻捏著空水瓶，舍不得放手。

左小右微微一笑，拿出一罐可樂，在聶小倩驚奇的目光中，打開拉環，送到她面前：“嘗嘗。”

聶小倩接過這好像是鐵皮，外表鮮艷的易拉罐，好奇的對著開口嘗了一口。

一種強烈的、說不出來的爽感瞬間在口中爆炸。液體順著喉嚨進入腹中，那種感覺難以形容，卻充滿了暢快。

“這是什麽？”聶小倩從未喝過這麽好喝的‘水’。

左小右微微一笑：“可樂，一種特殊配比的化學飲料。”

“可樂……”聶小倩喃喃：“好形象的名字。”

小口的喝著可樂，片刻，聶小倩道：“公子沒什麽想問的嗎？”

“問什麽？”左小右微微一笑：“雖然你是個女鬼，但你這麽漂亮，我很樂意你來騷擾我。”

聶小倩沒想到左小右一語就道破了她的身份，更沒想到左小右會那麽直接的稱贊她的美貌。不禁霞飛雙頰：“公子謬贊，小倩不敢當。”

“你叫小倩？”左小右含笑問道。

“是。”聶小倩輕輕點頭：“奴家聶小倩。”

“為何成為野外之鬼？”左小右追問。

左小右溫柔的眼神，溫和的語氣融化了聶小倩的心，帶著幾分淒苦，道出自己的身世。

“我本是出身官宦之家，因被奸人所害而死在路上，家父把我的屍骨暫且埋在一棵老樹下，沒想到，他跟著也被人害死了。”

說到這，聶小倩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沒想到，那棵老樹竟是千年樹妖，它自稱姥姥，控制著我的屍骨，要我替它勾引男人，吸取陽氣。我不肯，便日夜受它鞭打。終於，我……”

“你忍受不住，便出來害人？”左小右語氣依舊溫和，沒有半分冰冷。

聶小倩輕輕點頭，衣袖拭淚：“今日是小倩第一次出來勾引男人，未想遇到公子這般奇人。”

“等等！”左小右打斷她的話，雙目灼灼：“這是你第一次出來勾引男人？”

“是。”聶小倩點頭。

“第一次……第一次……”左小右心裏一沉，他總算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他……早來了一年。

難怪燕赤霞不在，難怪夏侯不在，難怪寧采臣也沒有來。

“公子？”見左小右神色陰晴不定，聶小倩心下好奇：“你怎麽了？”

“無事。”左小右吐口濁氣，道：“你沒想過逃走嗎？”

“我的屍骨在樹下，能逃到哪去？”說到這，聶小倩語氣急促了幾分：“公子，趁著姥姥未到，你快離開這裏，以後不要再來了。”

“那你怎麽辦？”左小右問道。

“我……”聶小倩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求生渴望：“公子，我的骨灰就埋在蘭若寺後的亂葬崗，那裏有我的墓碑，公子若能挖出我的骨灰，把我帶走，我就能投胎轉世，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