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青

佛門中人最擅長的就是把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七拐八拐，硬湊了一塊兒，就像潑皮無賴跑到八千公裏外的老員外跟前，抱著大腿哭訴：“老爺，你不認識我啦？我是你小妾的弟弟的朋友的奶奶的外甥的兒子啊！”

十分的可笑。

而且佛門中人要是看上某件好東西，或是遇到喜歡的人，就會說：“此物（此人）與我有緣。”然後堂而皇之的據為己有或收為吹簫童子……

觀音會遇到左小右，無非是透過白素貞而找上門來，有因有果的關系罷了，又哪是什麽緣分。如果硬要說這是緣分，那就跟買彩票中五百萬一樣，幾百萬人買了都沒中，就你中了，這得踩了多少回狗屎才有的運氣？

現在左小右就有這種感覺，世上有幾個人見過觀音菩薩？他不但遇到了，還是觀音主動找上門來的，天底下有幾個人能讓觀音主動上門？這算是一種榮耀嗎？

“菩薩為何而來？”扯皮之後，左小右轉到正題。正所謂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他可不相信觀音這麽大的菩薩會無事而登三寶殿，好在觀音來此並無歹意，不然他早就翻臉了。

“貧僧乃是為道友而來。”觀音看著他，神色很是認真。

左小右眯了眯眼睛，呵呵一笑：“我不過一介凡人，菩薩為何會來找我？”

“道友說笑了。”觀音微微一笑：“若道友是凡人，漫天神佛也不過如此。”

好吧好吧！聽觀音這麽說，他就知道怎麽也敷衍不過去了。

“所以菩薩就來了嗎！”左小右端起茶杯，抿一口香茗，閉目享受片刻，呵的一笑，道：“菩薩找我何事？”

“只是想知道道友是何人？”觀音看著他，眼中帶著疑惑和思索之色：“與道友相關的天機一片模糊，便是貧僧也算不出來……道友可否告知來歷？”

“菩薩以為我會說嗎？”左小右放下茶盞，淡笑道。

“道友不說也是理所應當。”觀音點點頭，眼中卻難掩失望之色，起身道：“叨擾道友了，貧僧告辭。”

左小右點點頭，起身道：“也許未來某日，我會告訴菩薩，但不是此時。”

觀音微微一笑：“貧僧告辭了。”

……

送走觀音菩薩，左小右回到正廳繼續守著白素貞，這次白素貞悟道的時間有點長，過了淩晨還沒有清醒過來。

此時端午已過，節氣的灼熱逐漸消散，躺在冰床上的小青哆嗦一下，從病床上跳了下來：“可惡的端午終於過去了。”

睡了大半天，小青現在的精力十分充沛，感應到左小右和白素貞的氣息，愣了下：“左大哥和姐姐怎麽在前廳？”

小青穿好衣服，麻利的來到前廳。此時前廳裏點著蠟燭，白素貞依舊坐在椅子上悟道，左小右則坐在另一邊，手裏拿著一本書在燭台下觀賞。

“左大哥、姐姐。”小青見兩人如此模樣，很是不解：“你們怎麽這時候還不睡？哎？姐姐怎麽了？”

左小右擡起頭，見小青已經恢復了活力，微笑道：“你姐姐昨日偶有所悟，正在悟道。小點聲，不要打擾你姐姐。”

“姐姐在悟道？”小青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放輕腳步走到左小右身邊坐下，小聲問道：“姐姐修為已經這麽高了，要是再頓悟，那不是更厲害了。”

小青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甜氣息，當然白素貞身上也有，但兩人的香氣是不同的，白素貞身上是淡雅的蘭香，而小青身上則更像蜜糖，更加甜膩。

左小右吸一口香氣，微笑道：“不錯，但你的資質比你姐姐更好，以後你會超過她的。”

“我的資質比姐姐好嗎？”小青訝然：“真的？”

“當然。”左小右點點頭，道：“你以前沒有修煉法訣，也只有千年修為，就有了如今成就，不久前你得到我傳授你的仙訣，只要努力修煉，不出二十年就能追上你姐姐。”

“二十年？不可能，不可能。”小青連連搖頭：“姐姐吃了靈丹，修為至少兩千多年，我只有千年修為，二十年追上姐姐，不可能的。”

“怎麽說呢！”左小右合上書，微笑道：“資質這種東西絕對可以打破時間的限制，就好像有些人修煉一萬年，也不過是個小妖精，但有些人修煉一百年就有了莫大威能，這就是資質差距帶來的不同後果。”

“過去一千七百年，你姐姐得驪山老母青睞，收入門墻之中，修煉的是正統仙術，但至今尚未成仙得道。如果換了是你，一千年前得到驪山老母指點，修為又豈止是現在這般，只怕你早就成仙得道，逍遙三界了。”

“嗯……”小青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哦。”

看了白素貞一眼，突然嘻嘻一笑：“原來我的資質比姐姐高那麽多啊！也許以後我能早一點比姐姐修成正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