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真相,謊言和叛徒 CHAPTER 49

摩洛哥北部

休達

伊麻裏軍事基地

盧金少校給自己又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一飲而盡,然後倒在他床邊的圓桌旁的椅子上,緩緩解開自己制服上衣的紐扣。把扣子全都解開之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是一大杯。今天是漫長而艱難的一天,但這多半會是他最後一次跟圍墻外面那些可惡的野蠻部落交手了,大解脫啊。最理想的情況下他已經殺光了他們全部的人;殺掉一部分,抓住其他的也很不錯。基地裏的仆從人員一直嚴重不足。說到這個……女人在哪兒?今天可真是太過漫長,壓力巨大的一天啊。

他把滿是汗水的上衣剝離身子,甩動胳膊讓它落向後面,包在椅子上。他又倒了第三杯酒,這次不小心把一些棕色的酒液濺到了桌上。他喝完這杯,彎下腰開始脫靴子。他的腳一陣陣抽痛,不過隨著酒力發作,痛感漸漸消退了。

這時響起了一陣用力敲門的聲音。

“什麽事?”

“是我,卡茂。”

“進來。”

卡茂推開門,但他沒有進來。他旁邊站著一個苗條的高個子女人,盧金之前沒見過這女人。很好,新來的女孩。卡茂幹得不錯——這女人比盧金通常的喜好要老點,但他現在正想嘗試點新鮮的,變化是生活的調味料。此外她身上有些特殊的地方,她的姿勢,她的眼神堅定——不完全是反抗。是自信,毫不害怕。她會學會害怕的。

盧金站了起來:“就是她了。”

卡茂微微點頭,在女孩的後腰上推了一把,把她推進門裏,然後“哢嗒”一聲關上了門。

這女人盯著少校,一眼都不看他巨大的宿舍。

“你會說英語嗎?”

她皺起了眉頭,輕輕搖了搖頭。

“是啊,你們這幫人從來都不會說,是不是?沒關系。我們可以用穴居人的方式來辦事。”他擡起一只手,示意她待在原地,然後走到她身後,拉起她肩上的外衣,然後把它從她手腕上脫下來。

外套無聲地落到地板上,少校把她轉過身來好看個清楚——

她的樣子跟他的想象大相徑庭。她的肌肉很發達,太發達了。腿上和軀幹底部散布著傷疤——有些是刀傷,有些是槍傷,其他的……可能是箭傷?難以接受。他可不想在這裏看到讓自己回想起戰鬥的東西。他搖了搖頭,走向桌邊,伸手去拿步話機:把她帶回牲口棚裏。

他感到一只手強有力地握住了他的胳膊。他驚訝地扭頭往後看去,和她四目相對。憤怒,她的信心已經變成了怒火。她知道他拒絕她了嗎?盧金轉過身,準備重新評估一下她。

他臉上綻放出笑容的同時,她的另一只胳膊飛快地朝他奔來,然後她的拳頭深深地打進了他的腹部,正打在他的橫膈膜下方。一瞬間他的呼吸停頓了。他雙膝跪地,然後癱倒在地上。正當他努力吸氣的時候,她一腳踢到他的左側肋骨下方,踢得他翻了個面,威士忌湧上他的嗓子眼,然後從他的嘴裏和鼻子裏噴了出來。他邊嘔吐邊喘息,每次猛烈的咳嗽都被液體嗆得生疼。他快要在痛苦中溺死了。那一拳和他劇烈的抽搐讓他的腹部一陣陣刺痛。

她小心謹慎地繞過他的身子,視線一直盯著他。她的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眼睛眯了起來。

她在享受這一切,她準備看著我死掉,盧金想道。他翻過身子,朝門口爬去。如果他能喘過氣來,他就可以叫出聲。如果他能夠到門的話也許——

他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女人的雙手抓住,然後他的手臂被拉向後方。同時女人的腳緊緊踩在他的後背中央。她正在把他撕成兩半。他想要喊叫,但他的肺疼得發不出語聲,只能發出一聲小動物哀鳴似的聲音。他的右肩脫臼了,一陣劇痛襲來,他好像被狠抽了一記,幾乎昏倒。如果不是酒精讓疼痛減輕了些的話,他大概已經昏倒了,不會仍然清醒。他的左肩也脫臼了,那女人冷酷地繼續把他的雙臂往後拉。

盧金聽到她從自己身邊走開了。他希望她是去拿槍的,現在他寧願快點去死。但接下來他聽到的是撕開膠帶的聲音,女人把他的手腕在背後綁在了一起,每觸動一下他的手臂就會又感到一陣劇痛。

他現在勉強喘過氣來了,於是他掙紮起來,想要叫喊。但那女人把膠帶貼到了他的嘴上,封住了他的嘴巴,然後繞著他的腦袋纏了好幾圈。她把他的腿從腳踝到膝蓋都綁在一起,然後把他舉了起來,背對著墻一把扔到了墻上。當他努力通過鼻子呼吸的時候,壓在墻上的雙肩傳來一陣陣劇痛,疼得他陷入了過度呼吸42。

她瞪了盧金一會兒,然後從容地走到桌邊。滿是肌肉的赤裸身軀只有在她每次悠然地踏出一步的時候才微微屈伸。她看了看酒瓶子,然後從盧金的腰帶上拿起了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