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誘餌

從“臨”到“前”,前面八個字,白凡走馬觀花般地過了一遍,收獲甚少,直到最後一個“行”字時,寶瓶印的所有變化以電光石火的速度閃過腦際,最後渾成一體。

這一體不再是手印,而是一個符文,與他激活先天神通後,腿上所浮現出的符文中,最核心的一個極為相似。

白凡不明其意,但他知道這個符文的誕生與先天符文神通絕對有著微妙的關系,不然何以九字真言,他唯獨在“行”字上有所收獲?

佛門與道門對“行”字的理解不盡相同,但在白凡這裏,其代表的就是無與倫比的速度。

行,人之步趨也。

代表世間的行之極盡,傳聞“行”字秘最強之時,不僅擁有世間第一極速,且還能上躍九天,下穿九幽,任何一地,都可去得,與他的先天神通——馭日九天黃泉有異曲同工之妙。

馭日神通消耗極大,白凡現在最多僅能施展十幾個呼吸,在戰鬥中並不實用,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底蘊。

白凡希望行字秘可以彌補這一點,速度與力量,乃是人族體術的根源。

力量於他而言,在龍象般若功和小周天護體神功的加持下,已是十分駭人,至少在築基期是無敵的存在,現在所缺的唯有速度而已。

如能領悟“行”字秘的幾分精髓,即使只有百分之一,對他而言也將受用無窮。

識海中,那個代表“行”之真言的符文,璀璨生光,如一枚道果在旋轉,散發出一道道的法則波動,明示出玄秘的道與理。

這枚符文法則太過深奧,白凡無法全部理解,只得暫時選取一部分吸收,在道果上打開一個口子,日後再徐徐圖之。

他用心感受,尋覓著適合自己的道則,接觸、篩選、領悟,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宋缺刀鋒充滿肅殺之氣,天刀一劃,不帶起任何破風聲,不覺半點刀氣,橫過兩丈空間,直擊席應。

這一刀看似平淡,但又籠罩了整個羅漢堂,席應除硬拼一途外,再無另一選擇。

他早已蓄勢待發,雙目紫芒大盛,雙掌連拍,吐出絲勁,結出兩道氣網擋在身前。

蓬~~~~~~~~~~~~~~

勁氣交擊。

席應渾身劇震,連退三步。

“再來!”

宋缺腳步一踏,反上前一步,手腕一轉,厚背刀破空而至,鋒芒刀光再次劈斬,與剛剛那刀姿勢別無二致。

但,這一刀更強!

方才那刀如果是斬人之刀,那麽現在這刀就是斬山之刀,雄渾厚重,勢若萬鈞,這是以天刀開山劈地。

舍刀之外,再無他物,不只羅漢堂,方圓百米之內,只剩下這一刀,其余萬物皆黯然失色。

“來得好!”

席應見此強招,兩手高舉,如大鵬展翅,十指伸張,再迅速合抱,盤在胸前,同時探步趨前,利用兩手織出以千百計遊絲交錯組成的天羅氣網,再往前撒出去。

這張無形的網收發由心,可隨時改變形狀。當他兩手盤抱聚勁時,天羅收束為車輪般大小的氣勁,打橫旋即滾動如一個磨盤一般朝著宋缺的刀氣滾去。

磨盤勢大力沉,滾動之時亦是鋒利無邊,這是他的最強招式之一,正期待將宋缺的刀氣消磨,甚至反而打傷宋缺,驀地天羅磨盤停止轉動,最今他大吃一驚的是氣輪竟不能保持原狀,向中間凹陷進去。

席應臉色大變,往旁急閃。

果然,倏忽之間,那氣輪就被刀氣從中破開,散做無形,殘余刀氣從席應身旁劃過,眼看就要將劈中一尊佛像之時……

宋缺冷聲嘆道:“宋缺高看你了,何須五刀,第三刀便可斬你!”

話音沒落,長刀突然從劈斬變為橫切,佛像之前的刀光旋即消失,幾乎同時,一道刀光出現在席應身前。

說不出究竟是前一道刀光消失,後一道刀光再生,還是本來就是同一道刀光,只是玄而莫名地換了方位。

這道刀光奇怪詭異至極點,刀勢未成,刀光就已經突破席應布在身前的一道氣網,氣網完好如初,刀光卻已劃破席應衣袍,凜冽鋒芒激起他渾身雞皮疙瘩。

這就是天刀,處於似有似無之間,不滯於物,難以解釋,不能形容。

刀光貼著肌膚,就要切入,感覺自己即將被一刀兩斷,席應目眥欲裂,但他毫無辦法,躲閃不及,天羅氣網也來不及布下,宋缺亦絕不會心慈手軟,除了死之外,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人之將死,總會回光返照,一瞬間能想到很多事情,而且條理分明,愛恨怨仇,歷歷在目。

席應現在最大的感覺不是怕,而是恨!

恨人恨己!

他當然不會閑著沒事來偷襲白凡,大石寺中與他有仇的是大德聖僧,至於白凡,他此前素未謀面,何來恩怨。

數月之前,他在西域聽到邪帝舍利出世的消息,即刻就從西域出發,日夜兼程趕回中原,結果臨頭卻發現,一切都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