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完)(第3/4頁)

兩人並不是因為感情在一起的,但成親後確實做到了相敬如賓,他很尊重她,也不強迫她做任何事。

可即便是冰也會融化,相處的時間久了,兩人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情義,準確的說是他漸漸的喜歡上了曹雲朝。

至於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他,是出於感激還是迫於長輩的期許,才會生下了沈徹,他都不在乎。

他怕給曹雲朝負擔,不敢漏出自己的情感,小心翼翼的喜歡著她,卻沒想到最終還是他害了她。

“是我逼她的,若非如此,以她的性格如何會拋下曾經的誓言,她是你妹妹,你該最了解她才是。”

曹氏徹底的愣住了,“這不可能,她不願意做的事,沒人能逼得了她,況且我不需要她這自以為是的好心。”

她喜歡沈弘毅是她的事,不撞南墻不回頭,也不需要任何人勸阻。

“你可以不信,但我也必須要說,你恨錯了人,一切的錯都是我犯下的。”

“閉嘴,你以為本宮真的不舍得殺你?你若再說,本宮便將你推下這萬丈深淵。”

曹氏惱羞成怒,她覺得沈弘毅是在騙她,她不肯接受自己恨錯人的現實。

若真如沈弘毅所說的,她最該恨的人應該是成帝,他想娶她,想得到曹家的支持,這才步步緊逼,不僅逼沈弘毅還逼曹家。

可她卻為了執念嫁給了成帝,還為他把自己搞成了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又有何懼。”

生死與他早已如雲煙,若他的死能了斷這一切,他願意。

“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你看到下面了嗎?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她死了,而你只能與我一同生一同死。”

她這些年研香制香,早已吸進了無數的毒香,全都反噬在她身上,不僅是沈徹身中劇毒,她自己也早就無藥可救,隨著性情的暴躁而變得愈發瘋狂。

就在這個時候,沈徹和沈景安也趕到了。

他早早的命人守住了所有的下山口,預料到她無處可去只能到這祭壇之上。

她站在那高台之上,寒風拂過她的寬袖,整個人就像是只展翅的鳥,隨時都會墜落一般。

沈景安紅了眼,不顧積雪不停地往前極奔,“母後,您下來,有什麽事都下來再說。”

曹氏已經近乎瘋魔了,即便是沈景安,她也視若無睹,她的執念是沈弘毅,她的眼裏只能看到他。

沈徹雙目冰冷,沒有說話,只是觀察著四周,算著如何才能將人救下。

便是這千鈞一發之際,沈景安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今日剛化了雪,地上的積雪混著刺骨的雪水,瞬間浸濕了他的雙膝。

他跪地一步步的朝著他們的方向挪動,每挪一步便喊一聲母後,他本就是養尊處優的太子,雖是裝病卻也真的消瘦。

不過片刻,面色便鐵青發白,連帶著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卻還在不停地呢喃著,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只是想盡可能喚回她的理智。

喚回曾經那個為他唱童謠哄著他入眠,溫柔待他的母後。

曹氏緊緊錮著沈弘毅的手指有了些許松動,她猙獰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她的內心深處還是裝著沈景安的。

是她錯了嗎,她真的錯了嗎?

她為了沒有回應的喜歡,蹉跎了一生,執迷了一生,真的值得嗎?

為此,她甚至嫁給了不喜歡的人,做盡了蠢事,她還有機會回頭嗎?

沒有了,雲朝被她害死,沈徹被她害得斷了腿,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機關算盡最後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待她回過神來時,沈景安已經一步步的跪著挪動到了祭壇上,與她不過幾步之隔。

曹氏的眼裏終於閃過了些許的清明:“安兒。”

她掙紮著在沈景安耳邊說了些什麽,而後用盡全力的推開了沈弘毅,她到最後也還是不舍得他死。

而她則像是只斷了翅的鳳鳥,往後幾步徹底的跌入了萬丈深淵。

沈景安瘋了般的沖上前去,想要拉住曹皇後,若非沈徹死死的將他摁住,恐怕他也會一同摔下。

最後,沈景安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曹皇後的衣袂劃過他的指尖,山谷中留下他嘶吼又絕望的一聲母後,在不停的回蕩著。

*

除夕這日,這是林夢秋頭次在王府操持年節,自然是要處處小心仔細力求完美,她從清早起便半刻不停的在忙活,將府內事宜都料理的井井有條,就連老太妃也連連稱好。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沈徹怕是趕不回來了。

京中已經收到了皇後薨逝的消息,這給原本熱鬧的年節潑上了一盆寒冰,據說收到消息後,陛下將自己困在禦書房一日一夜未出,甚至都病倒了。

這麽一來,自然是不能再張燈結彩,各府都將紅燈籠紅對聯全都悄悄的換下了,他們都在擔心,這個年該如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