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第2/2頁)

陳嬤嬤聽見關門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這條煙柳巷後街竟空無一人,不過煙花柳巷本來早上就沒什麽人,便沒在意。

將煙杆子在墻上重重敲了兩下,把煙灰敲出來,一邊把煙杆子系回腰上,一邊回頭繼續走。

誰知剛回頭,頭頂就被一塊從天而降的黑布給罩住,陳嬤嬤還沒來得及發叫,就被人從外面揪住發髻往墻壁上狠狠的撞了一下,撞得太狠,陳嬤嬤立刻就暈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被人捆著吊在一個廢棄庭院中的水井上方,嘴裏塞得滿滿當當,陳嬤嬤頓時嚇得彈動起來,喉嚨裏不斷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大概是聽見了她的聲音,從外面走進來兩個蒙了面的人,看身形都是男的。

陳嬤嬤在水井上方扭動,喉嚨裏的嗚嗚聲更甚,看那表情像是在求饒,又像是在破口大罵,總之討厭的很。

只見其中一個男的從地上撿了一根棍子,二話不說就照著陳嬤嬤的身上抽去,接連抽了四五下,陳嬤嬤才算老實,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沒了聲音,那人才把手裏的棍子丟下,兩人又繼續到門邊守著去了。

陳嬤嬤給吊了好一會兒,感覺手腳都麻得不是自己的了,可她不敢吵,不敢發出聲音,生怕自己一出聲再次遭到毒打。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日頭越來越高,陳嬤嬤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在她失去意識前,終於看見守在門邊的兩個黑衣人站起身,將院門打開,迎進來幾個華服男人。

陳嬤嬤眯著眼睛看著跟著破敗院子格格不入的幾個男人,努力回想自己有沒有見過,然而她幾乎要把腸子想顛過來,也想不出來這幾個是什麽人。

心下明白,自己定是得罪了誰。

是春娘?打胎以後死了,據說她死前搭上了個員外郎……又或者是杏姑?巧芬?

陳嬤嬤腦子裏一團漿糊。

那幾個男人進來之後,又有人送進來一把椅子,讓為首那個面貌冷峻,眉眼如刀的年輕男人坐下,其他人則冷面立於他身旁,顯然坐下這位就是今天抓她來的正主。

先前拿棍子打她的黑衣人把棍子撿起來,站在一邊,另一個黑衣人上前把陳嬤嬤嘴裏的東西扯掉。

陳嬤嬤知道再怎麽疼都不能叫喚。

韓霽坐在椅子上冷眼掃過陳嬤嬤,開口問道:

“知道我是誰嗎?”

陳嬤嬤顫顫驚驚的搖頭:“這位郎君,老,老身不曾見過您,您,您把老身放下來,老身這手這腳都快斷了。”

見韓霽是年輕人,陳嬤嬤便想到用裝可憐這種招數。

果然韓霽看了看她被捆縛的手腳,對旁邊帶刀的盧霆招手,在盧霆耳旁說了幾句話。

陳嬤嬤心中大喜,就說年輕人心性不雜,苦肉計裝可憐最好用了。

只見盧霆走到困住陳嬤嬤的繩索旁,對一旁的手下說道:

“世子說放她下去。”

陳嬤嬤連連點頭:“是是是,把老身放下來,放下來什麽都好說,放……

盧霆手下將綁著陳嬤嬤的繩索從井架上解開,然後纏繞到自己胳膊上,剩余的則交到另一個人手上。

陳嬤嬤見他們只解井架上的繩索,不解她身上的繩索,心頭產生一股不妙的感覺,可當她反應下來的時候,那人就猛然向前。

隨著那人向前跑動,陳嬤嬤的身體不住下墜,她原本是被懸掛在井口上方,急速下墜後,身子就直接掉到了井下。

這院落雖然荒蕪了,可這井卻不是枯井,裏面有水,還挺深,把陳嬤嬤整個人都泡了進去,井水噸噸噸的被灌進陳嬤嬤嘴裏,她張嘴想呼吸,可越是張嘴吃進肚子裏的水就越多。

感覺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陳嬤嬤快要窒息的時候,整個人又給拉了上去。

久違的空氣鉆進鼻腔和嘴裏,她一邊要貪婪的呼吸,一邊又止不住把肺裏的水咳出去,折騰得眼淚鼻涕一把流。

韓霽就那麽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個年過半百,頭發花白的老嫗在自己面前不斷咳嗽,連半分同情都沒有。

等到陳嬤嬤好不容易把氣兒給順過來後,韓霽才好整以暇看著她問道:

“還要下來嗎?”

陳嬤嬤連連搖頭:“不不不,不下了不下了。”

乖乖,這要再下一回,她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陳嬤嬤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眼前這個狠辣無情的年輕人,饒是她精明半生,此時此刻也沒有任何辦法讓自己脫身。

“我再問你一遍,你知道我是誰嗎?”韓霽將問題導向正軌,仿佛先前那個放人下水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陳嬤嬤搖頭表示:“老身,真,真的不知。”

韓霽大發慈悲的點點頭:“那我告訴你,我姓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