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第2/2頁)

“陛下,我知道那人是誰了。”白昭儀抱著趙嵩說。

趙嵩不解:“什麽那人是誰?誰啊?”

白昭儀身子有些發抖,像是怕的厲害,在趙嵩耳側說:

“就是那個將我買到教坊司的人。”

趙嵩在納白昭儀入宮之前,對她的家世背景和經歷都一並調查過,韓鳳平也毫無保留的與趙嵩言明,所以趙嵩是知道白昭儀有過被她爹賣進教坊司的經歷的。

而她去了教坊司以後並未接客,而是直接被帶去了某處別院,困了十多天,全程被蒙著雙眼,所以並不知道帶她去的人是誰。

這件事一直是紮在白昭儀心中的一根刺,是她午夜的夢魘。

她以為入宮以後,今生今世都不會再聽到那可怕的聲音,可就在剛才,永平侯薛昌開口說話的時候,她仿佛回到了那十多日的可怕場景中,她被蒙著眼睛,四肢無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耳邊全都充斥著那人近乎病態的言語。

趙嵩目下一沉,問:“你的意思是……薛昌?”

白昭儀連連點頭。

趙嵩眉峰蹙起,以多疑的目光審視起了白昭儀,似乎想要從白昭儀身上看到些許慌亂和作假。

然而白昭儀目光凜凜,神情認真,她用滿懷期盼的目光盯著趙嵩。

趙嵩猶豫了。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白昭儀說的話,若是其他時機也就罷了,偏偏白昭儀說這話的時候,正是薛冒狀告韓霽的時候。

白昭儀受過韓霽夫婦的大恩,心有偏幫之下說出這番話,似乎也不是不合理。

他素來最厭惡後妃幹預政事,如果白昭儀真的為了韓家對他說謊,那趙嵩真的會對她非常非常非常失望。

再也沒了寫字的興趣,趙嵩對白昭儀說:

“此事你先不可對人言,朕派人查過之後再說。今日時辰不早了,朕還有奏折要批,你先回去好不好?”

白昭儀不知道皇帝有沒有信她的話,可皇帝讓她回去,她自然不能強留,只能由著宮人扶著因為太過震撼而四肢發軟的她往尚春宮走去。

她離開之後,趙嵩喚來影衛,讓他們去調查衛國公府和永平侯府。

影衛離開之後,趙嵩來到福寧殿後殿他安寢之處,西墻櫃子上擺放了一幅畫,是那日讓林悠畫的他和白昭儀,但只有趙嵩知道,他心目中這幅畫中的人是誰。

想起她,趙嵩的嘴角總能帶著些許笑意。

白昭儀先前的指責讓趙嵩懷疑,一來是白昭儀說的時機比較巧合,二來薛冒此人膽小如鼠,趙嵩有點不信他能做出教坊司一案?

他當年喪妻之後,誠心求娶壽光公主,趙嵩看在他一片誠心的份上同意了這樁婚事,這麽多年,壽光公主仍對他有敵意,皇家的所有宴會她都沒有出席參加過。

當年的種種回憶來襲,趙嵩有些應接不暇。

派出去的影衛很快就回來,告訴趙嵩,說是衛國公世子已經將永平侯府的管家放了出去。

趙嵩有些意外:“放了?”

看薛冒的態度,如果韓霽那邊有一點點想要放人的意思,他也不會求到宮裏來。

要說宮裏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也不像,薛冒剛剛進宮,此時恐怕還沒有走出宮門,韓霽就算消息靈通也不可能這麽迅速。

那他怎會突然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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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右侍郎和韓霽站在一個隱蔽處,用千裏眼看著薛福被薛家馬車接走的情形。

右侍郎問韓霽:

“世子,那薛福的態度已經開始有些松動了,咱們只要再關他兩天,肯定能讓他把事情交代出來,你怎麽就把人放了呢。”

韓霽收回千裏眼,說:

“他只是態度松動,說出來的話你怎麽保證是他這麽多天在肚子裏編出來的還是真心實意的?”

右侍郎不解:

“犯人說的話本來就是或真或假,所以才要咱們一點點慢慢的審問,慢慢的耗,可您突然把人放走了,咱們連假話都沒聽著,更遑論分辨真假了。”

這薛福是被韓霽抓進刑部的,為的是他指使吳傑大鬧衛國公府一事,但吳傑指認出了他,可薛福卻矢口否認,不僅否認,態度還極其囂張。

他篤定永平侯絕對不會置他於不顧,所以緊閉嘴巴什麽都不說,右侍郎曾建議韓霽用刑,但韓霽卻沒有用,而是好生把他關在牢房裏,吃啊喝的供應著。

眼看別的人到刑部大牢轉一圈,不脫層皮也得瘦脫了相,反觀那薛福,不僅沒脫層皮,連相都沒脫,每天吃喝照常,竟然看著還胖了點。

也不知道韓世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韓霽將收起的千裏眼遞給他,說道:

“假話有什麽好聽的,且等著吧,不用多久他就會上趕著說真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