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4/6頁)

安氏驚疑片刻就認出了她:

“你是……壽光公主?”

那婦人來不及站起來,維持坐在地上的動作就手忙腳亂整理帷帽,他兒子也嚇壞了,奮力從愣住的盧霆手中脫身,彎下腰去扶他的母親。

“沒事吧?”他問。

那婦人連連搖頭,低聲說道:“我,我們走吧。”

安氏卻叫盧霆攔住她,來到似乎有些不安的婦人身前,語氣篤定道:

“是……茗丫頭嗎?”

壽光公主姓趙名茗。

林悠的目光也緊緊盯著她,若她是壽光公主趙茗的話,臉上有傷倒是能對上!

“我,我不是。老夫人認錯人了。”那婦人在帷帽中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安氏見過她的臉,再聽她的聲音就更加確定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說道:

“老太婆雖然老眼昏花,卻還不至於認錯人!茗丫頭,我是你韓家嬸嬸啊。你與元家二郎成親時,我還當過你的全福人。”

“不不不,老夫人認錯人了。”那婦人有些驚慌,拉著兒子衣袖說:“晨哥兒,咱們走。請老夫人放行。”

安氏還想再說什麽,被林悠阻止,林悠說:

“讓她們走吧,老夫人定是認錯了人。夫人、郎君見諒。”

盧霆看了一眼安氏,見她沒有阻止,便叫護衛讓開了路,那母子相護扶持著往山上去。

安氏的目光一直追著他們,直到看不見。

林悠喊她:“祖母別看了,都走遠了。”

安氏埋怨:“嘖,你就這麽讓人走了,真當我老眼昏花認錯人了不成?”

林悠扶著她坐下,哄道:“您火眼晶晶,精的跟那太上老君煉丹爐裏的孫猴子似的,哪會老眼昏花呀。”

安氏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去去去。”

林悠看向那對母子消失的方向,說:

“我是見那夫人確實有難言之隱,誰落魄的時候願意被認識的人瞧見啊。您是好意關心不假,可也得顧及人家尷尬不尷尬呀。”

安氏說:“茗丫頭是公主!誰落魄她也不會落魄。”

林悠指了指自己的臉,問:“您沒瞧見?”

安氏知道林悠指的是壽光公主臉上的傷,說:“我就是瞧見了才要把她拉住問問怎麽回事嘛,被你給攪和了。”

林悠在安氏身旁坐下,說:

“我知道怎麽回事兒,您要聽嗎?”

安氏和韓氏都向她遞來不解的目光,林悠在她們的目光注視下,說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劇情,以‘傳聞’‘聽說’的方式講述給她們聽。

聽得安氏惱火不已,拍著大腿罵起來:

“這薛冒若真如此作為,他薛家就離死不遠了!”

林悠對安氏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您小點兒聲。”

安氏仍氣得不行,林悠說:“反正,我就是這麽聽說的。壽光公主也不知怎麽想的,公主之尊被那種渣滓欺壓,真是想不明白。”

“唉。”

一直沉默聽著的韓氏忽然嘆了口氣,說道:“可我倒覺得,壽光公主是身不得已,她畢竟是前朝的公主,當今官家是帶兵打進京城的,又不是她的親兄弟,她本就處境尷尬。”

林悠不解:

“可她當年不是嫁的元家二郎嗎?為何元家那邊也不幫她?她那個二字元晨不也是元家的子孫嗎?”

元家勢力在新帝登基以後不衰反盛,但凡能念及一點壽光公主與元家二郎的舊情,出手幫一幫壽光公主,她也不會遭受這般對待了。

“元妃和元家二郎是庶出,素來就不得大夫人郝氏的臉,這是元妃入宮做了妃子,元家二郎在元家的日子才好過些。”韓氏說。

她遠嫁多年,對這些陳年舊事記得倒還清楚。

林悠有些糊塗:“前朝的元妃娘娘不是嫡出,是庶出啊?”

“是啊。元家大夫人郝氏進門前,元家老爺就把從小伺候他的通房擡了姨娘,很是寵愛,那姨娘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就是前朝元妃娘娘,另一個是元家二郎。當今朝中的元貴妃是元家的三小姐,雖是嫡出,卻非長女。”

林悠恍然大悟:“前朝元妃娘娘和今朝的元貴妃竟不是嫡親姐妹嗎?”

安氏點頭,接著回憶當年:“當年元妃娘娘做主給她元家二郎說了壽光公主的親,公主和二郎琴瑟和鳴,相敬如賓,感情非常好,可今上的兵打入京城後,壽光駙馬也不知怎麽的,在街上被流箭射中死了。”

“那之後茗丫頭就守了寡,她是前朝公主,身份尷尬,孤兒寡母的依附元家,她與永平侯成親也是元貴妃撮合的。原以為是一門好親,卻不成想配了薛昌那畜生,也不知元貴妃做媒時,知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知道的話,可真是歹毒心腸,他們嫡房恨極了元妃和元二郎,竟連元二郎的遺孀都不放過!”

林悠聽著這些陳年舊事,也是被刷新了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