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第4/4頁)
三人圍桌而坐,正要動筷子,韓霽說:
“等等,我去拿個酒。”
說著便果真去廚房拿了剛倒的一壺酒過來,另外加三個酒杯。
韓霽替自己和林悠各斟一杯酒,到了韓念的時候,果斷放下酒壺,用勺子舀了一勺菜湯,倒進韓念的酒杯裏,以湯代酒。
他率先舉杯:
“今日是我們一家三口回京團聚的第一頓飯,簡單是簡單了些,勝在人齊全。來,幹一杯。”
林悠和韓念對望一眼,三個杯子碰到一處,發出一聲清脆的‘叮’。
一杯酒下肚,林悠覺得熱乎乎的,往佛像大殿看去一眼,說道:
“我們在佛像面前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韓霽給她重新斟一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林悠看著酒杯,忽然撲哧一聲笑了,韓霽不解看向她,她才放下酒杯對韓霽說:
“我倆可別扯什麽信佛了,你根本不信,我也不信。我畫這佛像的時候,白昭儀還給我帶了好幾回肘子吃呢。我那陣子的肉全是白昭儀送的,現在想想,貪圖口腹之欲,對佛祖也是夠無禮的。你更過分,在佛祖眼皮子底下藏酒。”
韓霽聽林悠說起那段事,不覺跟著笑了起來,握住她的手說:
“要不說咱們天生一對呢。”
林悠問他:
“我不住國公府,你真不介意?”
韓霽搖頭:“不介意。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理解你。”
林悠的酒杯與他又碰了一下,四目相對,濃情蜜意。
韓念一邊吃飯,一邊盯著這倆人看,她真是太喜歡娘親和父親在一起的感覺了。
“娘,我怎麽覺得你沒那麽兇了?”韓念問。
林悠被打斷了和韓霽的對視,白了自家姑娘一眼:“吃你的飯。”
韓念沖她吐舌,韓霽給林悠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飯上,問韓念:
“你娘以前很兇嗎?”
韓念說:
“反正板著張臉,跟誰都欠她錢似的。一年到頭也看不見她開心幾回。”
林悠反駁:“你怎麽不想想,我不開心可能是被你給氣的呢?姑娘家家,成天不是上樹掏鳥窩就是下河摸螃蟹,有一回給我氣得,大冬天的,不知從哪個洞裏扯了兩條凍僵的蛇回來……人家大小夥子都沒你鬧騰。”
韓霽聽林悠說那些往事,覺得十分有趣,不僅沒跟著林悠後頭批評韓念的行為,反而還一副‘我女兒真厲害’的樣子,林悠也是無語。
吃完飯後,大概收拾一番,在院子裏看了一會兒月亮,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這裏平日只有韓霽一個人住,所以床也就只有一張。
林悠躺在中間,裏邊睡著韓念,外邊睡著韓霽。
兩人都直挺挺的躺著,一動都不敢動,倒是韓念在裏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會兒問這個,一會兒問那個,問到大半夜才眯眼睡去。
見她睡著,林悠給她把被子蓋好,自己剛躺下,手便被韓霽抓在掌心,林悠一驚,以為韓霽要做什麽,趕忙抽出手對他指了指旁邊的女兒。
韓霽卻是不聽,非要把林悠的手捏在手心裏,但也只是捏著,林悠擯住呼吸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韓霽的後續動作。
微微睜眼往他看去,見他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林悠一陣窘迫,想甩開他手,轉身向裏。
韓霽忽然傾覆過來,細密的吻自她額頭開始一路向下,虔誠的印在林悠的唇瓣上。
跟那日重逢時的激烈相比,今天的吻很溫柔,可以說是蜻蜓點水的點了幾下就規規矩矩回去躺好。
將林悠的手抱在懷裏十指相扣,韓霽心滿意足的說:
“睡吧。”
林悠轉過頭,借著微弱的月光描摹著韓霽閉上雙眼的側顏,腦中情不自禁的思考她和韓霽今後的路該怎麽走。
她提出不住國公府,韓霽嘴上說理解,可內心到底怎麽想的林悠並不知道,她甚至看不出韓霽是真的不生氣還是假的不生氣。
帶著種種難以解決的疑惑,林悠閉上雙眼,沉入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