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西伯利亞擴張(7)

海子。

一群老頭兒圍坐一圈,抽著味濃的煙,喝著味濃的茶,吐著味濃的口氣,像是打不動獵物的老獵人似的。

推門進來的工作人員低眉順眼的給幾個人續杯,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輕盈的像是一頭狸貓。

陳仲國笑了笑,伸展腰背向後靠,眼神在幾個人的臉上掃來掃去。他是老資格了,要不是因為曾經退下去過,排名還要往前靠,除了新聞裏的次序,平日裏幾乎是不怎麽在乎周委員等人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也就是一前一後的兩人罷了。

不過,今天的兩個人,全都沉默著。

大家各想各的心思,像是曬太陽的頭兒子似的,斜躺或端坐在椅子上,眼神迷離的抽著煙,全木包裹起來的裝修材料在煙熏火燎中泛出微微的天然黃來,仿佛經歷了多年的政治教育一般,天可憐見,這套豪華裝飾,也就是年前才更換的。

誰要是在這個房子裏不抽煙,二手煙非得將他熏成老臘肉不可。

周委員不易察覺的彈了彈手指,剩下幾人的表情頓時生動起來。

陳仲國又眯眼笑了,頭也轉向了周委員。

周委員既然準備說話了,也就不再遲疑,斬釘截鐵的道:“西伯利亞的人,必須撤回來,咱們的政策是確定的,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再生事端。”

“我同意,如果產生邊境沖突,我們的所有國策都要發生變動了,這是不必要的風險。”

少頃,劉委員跟上了。

說到底,任何一個國家的政客都是懼怕戰爭的,尤其是陸地戰爭。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麽東西是上帝和政客無法控制的,那就是戰爭了,無論多小的規模,一旦打起來,就很難再控制的住。

火藥桶是危險的,小火苗蔓延起來同樣威脅巨大。

如果一定要打仗的話,政客們往往會更傾向於海洋戰爭——海戰盡管殘酷,但畢竟是有底線的,海岸線往往就是海戰的底線,對於中國這樣的大陸國家更是如此。

然而,對陳家和陳易來說,他們早就進行了三年之久的潛移默化的設計。以江寧為中心的陳系力量,更願意來一場陸戰而非海戰——當然,假如能不打仗的話也最好了,陳仲國說到底,依舊是政治人物。

但是,繼續沉默的等待變化,同樣是陳家不願意的事兒。

西伯利亞的定居點,歸根結底就是陳易在挑事。

自古以來,就有“邊釁”一說。對於想要建功立業,或者想要攫取權力的人來說,邊疆的戰爭挑釁,往往都是有低成本高收益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邊釁”既起,國內首先能做的也就是支持。

陳仲國抓住這一點,笑道:“周委員的意思,是要向俄羅斯人賠禮道歉了?”

“那倒不必,我們撤回來就好了。”周委員也是考慮充分後才發言的。

陳仲國即刻跟上,笑道:“周委員準備怎麽把他們撤回來?派部隊進去?”

劉委員咳嗽一聲,道:“請大使館派個隨員去,向他們說明利害關系。如果不回來的話,我們也就不管了。”

“這個辦法穩妥,總要聽聽他們的說法吧。”周委員看向陳仲國。

後者笑而不語,道:“那就聽聽。”

要不是有武裝沖突的關系,劉委員的方法自然穩妥。此事也並未引起國內外的廣泛注意……

不過,陳易又何至於留下這樣的漏洞。

陳仲國看看手表,指針轉向12點整。

一支俄羅斯邊境警察,在受賄的上尉的帶領下,開始向杜翼龍定居點進攻。

上尉自以為賄賂來自漁民,因此拿的相當安心,且在愛國主義精神的推動下,相當認真的設計了進攻方案。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幾名消失的漁民的錢又來自何方。

在有心人的攛掇下,一次試探性的威脅很快變成了真正的大戰。

數萬發子彈在空中發出“颼颼”的音,迫擊炮的尖嘯則讓和平年代的士兵口幹舌燥。

上尉觀望著戰線的推進,審視著前方混凝土墻上的裂痕,興致勃勃的辨析道:“他們不知從哪裏弄來這麽多水泥,從阿穆爾河鐵路?還是從那邊裝船運來的?”

“等您抓到他們,就可以仔細詢問了。”

“我看他們下午就該投降了。”

寨子裏的抵抗很微弱,主要是些輕武器,反器材槍更是再沒有出現過。這也符合俄羅斯人的認識,像是這種後坐力能擊碎肩胛骨的禁用武器,開上兩槍就該休息了。

“小心一點,注意傷亡。”上尉饞酒的舔舔嘴唇,用對話機道:“今天晚上,我們回營喝酒。”

“好!”俄軍士兵頓時士氣大振,推進的更快了。

杜翼龍抓著一支沒點燃的香煙,躲的遠遠的望著俄國邊防警宣泄武力,不屑的說道:“真沒意思,要讓我的話,先煞了他們的銳氣,再好好的堅守上幾天,順便弄點火箭筒和坦克,我敢說,咱們要是增兵的話,絕對比莫斯科快10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