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強迫

封建社會,封的就是土地。

要是一個家族能有幾十萬畝的土地,至少也得是軍功侯爵往上,不說是一個道員,就是金川省的巡撫,他也不敢答應程晉州。

孫疇仕是在場官員中級別最高的一個,與程晉州的便宜二伯程允祥是相同的品級,所以問題也只能由他來回答。

見眾人皆看著自己,孫疇仕更加不敢說話,“唔唔”了兩聲道:“程大人,在下是分巡道員,這土地的事情,不歸我管啊。”

“您先答應下來,我再上奏吧。”程晉州說著拍拍手,自有下人將地圖拎出來。

孫疇仕一看更是要暈厥。只因為在地圖上,那碩大的紅圈,幾乎是圓形的。那要多少土地?

南陵同知更是仔細,他熟悉本州的情況,只見程晉州畫出來的地方幾乎全是山川,不由懷疑起來。南陵與紹南類似,都在密江匯流的平原之上,良田甚多。而程晉州選擇的土地中,能用於種植的不足十分之一,不免古怪——因為你只要將這份奏章或者其他什麽遞送上去,朝廷看的首先都是總大小,然後才是土地的用途。一下子劃走三分之一個縣城的土地,卻只為了幾千上萬畝良田?豈不是舍本逐末?

程晉州笑嘻嘻的看看眾官員,又將手上的文書遞給孫疇仕,便道:“如此,就麻煩您先簽字批復吧。”

孫疇仕嚇的連連退縮,嘴上說著不敢,怎麽也不將手伸出來。對他來說,這哪裏是簽文件,簡直是簽死刑判決書。未來朝廷要是調查起來,那起子禦史可不管你有沒有受到威脅。

用禮教的說法,士可殺不可辱,士可死卻不可怕死——因威脅而妥協的,合當該死。

但孫疇仕的確怕死。

在他躊躇當中,侍墨當著眾人的面,來到孫疇仕旁,耳語兩句。

孫疇仕連說兩聲“罷罷”,終究是提筆將名字寫在了文件末端。當著許多同僚的面,他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被星術士威逼,單一的文官哪裏有抵抗的力氣。

程晉州彈手而慶,微微一吹,將之交給侍墨收好。由此,他便有了官方同意的遮羞布。至於一介四品的道員是否有能力批復,又是另一件事了。

做完了此事。他又向兩名縣令拱拱手笑道:“正好彬縣和富民縣的大人都在,順便通知你們一聲吧。這紅圈中的地方,最好是不要再遷人進來了,裏面現在的居民也不動為妙。”

不用說,他要來的上千平方公裏的連綿山川,裏面蘊藏的都是煤炭。如今拿到手是一回事,開發的快慢程度又是一回事,倒是不用先牽動普通百姓。免得引起民變徒生煩擾。

兩位縣令大人癡癡傻傻的給程晉州回了一禮,啥話都不說了。

說什麽啊。別看品級一樣。可自己是給道台大人行跪拜禮,等閑連個同知大人都見不到,人家卻能讓道台吃癟而不敢言。

一頓飯沒滋沒味的吃過了,文官們忙不遲疑的告辭,都後悔來見了程晉州。

小程同學眯著眼將眾人送走,算是盡了“下官”的本分。

一待午宴吃罷,宴席撤去,唐平就向德安的官員們挨個通知道:“程大人請各位下午參加會議。”

……

“我要開發德安的煤礦。”程晉州面對著數十名縣府官員,擲地有聲的說著未來的計劃。對他而言,在開發煤礦成功之前,沒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縣府的正常事務,更是他一點都不關心的東西。大夏的縣官最主要的指著就是征收農業稅,對一名星術士來說,做這樣的公務才是最沒營養的。

正因為文官的利益沒有做星術士大,所以能夠成為星術士的人,絕對無人會去參加科舉等等。程晉州算是其中的特例。

少年的面容,經過京城的歷練,讓下方的官吏們不敢仰視。他們不清楚開發德安煤礦的意義,皆懦懦不敢言。

程晉州需要的正是聽話的官員,環視一周數十人的表現,滿意的點點頭。

縣府的官員,數量實際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少。除了作為主管的知縣以外,兩名佐貳官都有自己的辦公衙署,要是事務繁忙或者地域較廣的縣,佐貳官還有自己的管轄範圍。如果知縣相當於縣委書記的話,縣丞就相當於弱勢的縣長,主薄就相當於常務副縣長。

低他們一級的典史和教諭,也算是領導結構中的一員,但實權多少,與個人能力有很大的關系。再低一層的是雜職——從其名字就能看出,“雜”字說明數量和質量,“職”說明是國家公務員。這些人中包括巡檢、驛丞、稅課局大使、倉大使、織染局大使、漂泊所大使、批驗所大使、遞運所大使、冶鐵所大使、閘官、壩官等,差不多包括了城管局局長,稅務局局長,倉儲局局長,輕工局局長,水利局局長等等官員,有些是從九品的官銜,有些幹脆是不入流的官銜,按照現代官職來看,基本便是科級和股級幹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