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記憶對過去積累的演繹,謂之人格

一家金碧輝煌的酒店裏,擺著一張牌桌。

荷官長著一張冷冰冰的臉,說話時面無表情:“王先生說話。”

王有全輕輕地扭動了一下脖子,旁邊漂亮的服務員立刻把他的雪茄遞了過來。

王有全微微含了一口,把煙霧含在嘴裏兩秒鐘,然後從鼻腔裏噴出去。繚繞的霧氣遮住了他的牌,以及密密麻麻,如小山一般的籌碼,他隨手拿出一把來,甩到對方面前:“五十萬。”

荷官的臉轉向了牌桌的另一邊:“許先生……”

“搜救隊,從今天開始,不要叫我許先生,叫我言哥,”許言拿下金絲邊點綴的水晶眼鏡,用絲綢手帕輕輕擦拭了兩下,又戴了上去,淡淡的光芒從眼鏡片中反射出去,恰到好處地遮住了他銳利的目光,“我跟,再加一百萬。”

荷官開始發牌,轉牌是方塊A。許言靜靜的看雪茄那長長的煙灰,等著斷落下來,許言則用手指敲打著桌面,一下接著一下,力度不大,但卻分外清晰。

作為圍觀群眾代表,吳小清發言:“在剛剛過去的12個小時裏,賭神王有全,和首富許言之間,累計的賭博金額已經超過了3個億……”

“我們做過平均統計,牌桌上每發下一張牌,就會產生接近兩百萬的賭注……”

“真是一場世紀豪賭。到目前為止,賭神王有全依然保持著全勝的戰績……”

王有全冷哼一聲:“和我賭,是你這輩子犯下的最大錯誤。”

許言卻滿不在乎:“我跟你不一樣,你是賭王,你賭博是工作。我賭博,不過是消遣。從這個層面上來說,你是服務人員,懂嗎?三個億又怎麽樣?老子每天賺的錢都比這多十倍!”

伊利斯國王在場下發言:“許先生說的話真有一股王者之風。”

從賭桌上面飛過去一個人影,人看不到,只留下了聲音:“些許阿堵物不過過眼煙雲,但只要能贏,便是一塊錢,也是舒服的。”

王有全擡起頭,抱拳示意:“謝謝道兄支持!改日乾陽門再會。”

裁判冷冷的擡起一只手臂,發下和牌,是一張方塊K:“王先生說話。”

王有全輕輕豎起兩根手指,嘴裏說出:“兩億,既然你錢多,那就給你玩點刺激的。”

“言哥說話。”

許言滿意的點點頭:“這荷官我喜歡,給他打賞!”

許言邊上幾個船西服的壯漢每個人手上拎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放在荷官的身後,然後在眾人面前打開——密密麻麻的都是錢,紅色的是人民幣,綠色的是美元,恍的現場一片驚呼。

……

吳小清看了一下自己的台詞:“強哥,強哥,還有我呢……”

他耐著性子念完了,還帶著敬業的情緒,哪怕心中有一萬個念頭想要吐槽,但卻強行忍住了。然後又忍不住看搜救隊——既然他答應參加手術來看個新鮮,那就要按照規定辦事。別說他了,就是搜集隊也在忠實的扮演者屬於他的角色——他的冷臉還綻放出笑容,滿臉堆笑的奉承許言呢:“強哥出手就是不一般!大氣!”

“廢話真多,開牌吧!”王有全站起身來,滿臉漲的通紅,他把手裏的拍狠狠的摔在了桌面上——就像是扇許言的臉一般——同花順!

許言眼皮都沒擡一下,直接把牌扔進了垃圾箱:“不就是幾百萬麽,跟沒見過錢似的,送你了。”

贏的霸氣,輸的瀟灑……這要是真排成電影,肯定比吳小清那個營救原始人好看。

可惜了。

這麽好的劇本,注定只能在這虛幻的世界裏過一把癮。

這一幕大概已經結束了,吳小清知道規矩,立刻走出了這些具備實體風景的區域,來到周圍一些模糊的地帶。這些地帶給人的感覺就像九天幻境中的場景一樣,到處都是隨時出現的景物,沒有重力……

相似是很正常的,因為九天幻境本身,就是在圖像化人的意識世界。而這裏,恰恰又是真正的意識世界。

和九天幻境比起來,這裏的“畫面”給人的印象更加深刻,在看到畫面的同事,也幾乎能夠感覺到意識主人所具備的所有情感。比如吳小清剛剛飛過的一塊畫面,是王有全老婆生孩子那天——吳小清只是路過這幅畫面而已,卻真切的感覺到了這種緊張和激動的情緒。

畫面的中心這時候產生了裂變,從一個中心變成了兩個——這代表兩個接受手術者的意識暫時中斷的交互。

屬於王有全的那個畫面依然是賭博,只是對象從豪華的大賭場變成了鄉村常見的黑賭場,賭博的內容也從德州撲克變回了炸金花。西裝革履大哥打扮的王有全,也恢復了正常的裝扮模樣。他手裏拿著幾張十塊錢的紙幣,看著那些賭徒一次又一次的賭出結果,又急切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