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變化中的吳小清和搜救隊

吳小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鐘已經指向了淩晨一點二十五分。

看書看得過度疲倦,在書桌上睡著,對於吳小清來說,這樣的經歷還是頭一遭。

大概是人走的時候都把燈關了的緣故,辦公室裏黑漆漆的。在沒有特殊情況的時候,青藍咨詢的員工一般沒有加班的情況,很多時候有意外的事務需要處理,也往往都是在外面。

吳小清打開燈,剛剛看完的教材都好好地放在了自己的桌上。

最上面放著厚厚一疊的打印紙,都是自己在讀書的時候用來做草稿的,他抽出幾張隨便看了一下,發覺這紙上每一個圖,每一個字符,他都記得來龍去脈——他不僅僅能清楚記得這些字符本身的意義,更異常清晰地記得自己在寫下他們的時候,自己的心理狀態。

這樣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讓吳小清感覺到既陌生,又興奮。

將稿紙翻到最後一頁,吳小清本能地,還要將草稿上的思路繼續下去,眼鏡上卻出現了字幕。

“你看起來狀態不錯,還適應嗎?”

“大哥,”吳小清急切的想要說點什麽,可想了好幾秒,卻只憋出來一句傻話,“我覺得我以前真傻。”

“書就別急著看了,”搜救隊道,“書是永遠看不完的。還記得饒鑫嗎?去跟他見一面吧。”

“課題不都停了麽?”吳小清記得“饒鑫”這個名字。

那個饒鑫是個寫小說的,來公司參加功過幾次咨詢會,但發言不算多——而且說的內容對當時的吳小清來說,都有些玄乎,不太能聽懂。

即使是現在的吳小清,回憶起那些發言來,依然覺得這個人說話有點虛——在被咨詢者當中,這有點不正常。

因為大部分人過來說話都是付了錢——大部分還是大價錢——專程請過來的,越是到項目的後期,支付的價格也就越高。大部分人為了顯示他們值得這個價格,總是會在報告最後附上一大堆的數據出處,搞的跟寫論文一樣。

但這個饒鑫不太一樣,此君說話基本上沒有什麽根據,他參與的項目和話題,大多也都是方向性的——按照顏雁和陳舍的話來說,全都是吹B。

既然是吹,那就幾乎不存在什麽吹對和吹錯的問題,只要自己說的言之有意,像個樣子就可以了。

這一次九天天的任務進行到中期以後,很多咨詢會吳小清就很少親自參與了,一直都是顏雁在安排。對於饒鑫這個名字,他也基本沒了太多印象,還以為和其他的專家一樣,接受過幾次咨詢之後就離開了呢。

“沒有,”吳小清下電梯的時候,搜救隊說,“我安排他去了丹麥,前幾天剛回國。”

“丹麥?”吳小清回憶了一下,發現他的記憶中竟然壓根就沒有這個國家的存在。等他打開手機,打開世界地圖之後,才大概有了一個地理上的印象。

“還有瑞典,瑞士,以及其他的一些高度發達國家,”搜救隊道,“算是項目考察,也順便做一些咨詢工作。”

“那……是讓我去跟聽匯報?”

一般來說,一個咨詢項目在一段時間後,都會形成一個階段性的報告。

以前都是吳小清親自來聽的,有時候還要按搜救隊的提示來給出不少的意見,用來指導項目下一步的工作。現在這方面的工作大部分都事務化和常規化了,平時都是公司裏這些人來幹,搜救隊只要以吳小清的名義遠程給反饋就行,並不需要吳小清親自出馬。

現在搜救隊讓吳小清親自出面,可能這份報告的內容將會很重要。再聯想到這次任務其實大概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難道是下一次任務的準備?”

“不好說,”搜救隊很難得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說算也可以,說不算也行。這次去不是讓你去聽匯報,是讓你跟他聊聊。”

“聊什麽?”

“隨便聊什麽,”搜救隊道,“到時候我會給你們找一些有趣的話題的。這些話題我跟饒鑫以前就聊過,現在的你,也有必要了解一下這部分的信息。這對你,對我們以後的工作,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搜救隊今天說話很怪,跟吳小清印象中,以前的大哥有些不一樣了。以前的搜救隊,在字幕上出現的,都是一些簡單明了的指令,要麽是引號內,需要說出來的內容,要麽是普通的信息……

很少見到如同“重要的意義”這一類非客觀,也非指向性的字眼。因為對於以前的吳小清而言,說這種虛話的效果毫無疑問是在對牛彈琴。

但是現在,這種態度開始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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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鑫住的地方是在寧州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

就住宿條件來說,饒鑫享受的待遇比吳小清還要好得多了,花的據說還是公司的錢——嚴格來說,這些都是吳小清的錢。——一個晚上的房費,現在的吳小清一個月也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