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恰好不恰好

關於程序員,網絡上有一個很有名的段子:“……什麽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差一個程序員了。”

在青藍咨詢剛剛啟動的那會,陳舍很多時候扮演的,就是這樣一個角色——程序員的角色,專門用來處理和解決各種不成熟的建議。

吳小清和沈長文的需求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詭異而堅定的。但不管多難,只要是他們定下來的方向,最後就一定會堅決的執行下去。

最早的第一次,他就孤身一個人去越南找一條船,然後還要求所有的船員們把船開到特定的地方,然後讓所有船員都離開,最後還要自己一個人坐小船回來……

剛開始的時候,面對這些不可思議的需求,陳舍還會忍不住去思索這些奇特需求背後可能的原因。

還是比如說最早的那條船吧——當時老師給的理由是救災,但是事後去想,當時那段時間卻完全沒有對的上號的災難。但是這近一年的時間磨合下來,陳舍已經開始習慣了執行而不是質疑——吳小清和沈長文需要的是一個優秀的執行者,陳舍現在對自己的職業定位已經無比清晰了。

盡管在思想上已經全盤接受,面對沈長文和吳小清的要求,不管是離奇到什麽程度的要求,自己都會先完全接受下來,然後再去確認可行性——因為事實已經告訴過陳舍很多次,有時候他覺得完全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對於吳小清和沈長文來說,卻簡單的有點過於輕松了。

就比如說葉夫根尼吧,陳舍現在還記得,最早沈長文跟自己提到與之相關的需求時,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國內比較敏感,去歐美找找看,有沒有核*方面的專家人才。”

盡管當時的他已經完全接受了公司離奇詭異的需求,但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讓老師重復了一遍:“老師,您說的是,洲際*那種?”

在確定需求之後,在接下來的落地執行上,陳舍剛開始,也嘗試著跟美國辦事處的代辦人員,大概隱晦地提到了這樣的信息——奇怪的倒是沒有人避諱,但是辦事人員在簡單的了解之後,回答全部只有一句話——他們不知道。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他們對這些信息渠道完全不了解——也就是說,即使是拿著錢,他們也敲不開任何一扇門。

幾次嘗試之後,陳舍明白了:這樣的敏感項目,拿錢敲門是不現實的。

於是陳舍在回報給吳小清的時候,也只能說自己能力有限。

如果是一般的公司,面對下屬堅決而無奈的搖頭,老板要麽是發脾氣,說怪話,要麽就是直接炒魷魚了。但吳小清和沈長文都沒有。他們仿佛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一般——只是,在自己確定旅行結婚,去公司請假的時候,沈長文才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夏威夷啊……那就順便把*專家的事情辦了吧。”

陳舍不知道老師是怎麽推進這件事的,現在想起來,他無非也就是利用了自己在科研領域的人脈。但從這件事情上,可以清晰的看出一個信息來——吳小清和沈長文對自己的需求是清晰的,堅定的。他們看似苛刻的執行標準,對陳舍,或者其他HR來說,可能是不可理喻的現實,但對於他們自己——他們顯然非常清楚如何去執行的。

現在,如果碰到一個新項目的內容是讓人去冥王星旅遊——陳舍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懷疑對方的航天常識,而是會回去,先確認一下自己的航天常識到底有沒有落伍。

也就是說,如果吳小清對著他,說一句:“現在,這個項目就差一個程序員了。”那陳舍是完全相信這一點的。也許這個程序員是他怎麽都不可能找來那種特別人才,但只要吳小清或是導師出馬,最終一定可以得到解決。

相反,如果吳小清現在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需求,而他已經看到了一個陌生面孔的程序員就坐在自己的面前,用著公司的辦公資源認真地做著項目——就像他現在看到的場景一樣。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公司總經理,可能會在第一時間怪叫起來——董事長你根本就信不過我啊!

陳舍為什麽這麽急著過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種心理。但是,在他真正看到這一幕之後,卻沒有馬上把自己心中最想問的這個問題問出來,而是立刻多問了自己一句:“是不是吳小清已經知道,這事自己辦不了了。”

如果用一個嚴格的企業標準來看青藍咨詢的話,這個公司的中上層權力機構是存在很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當然就是職權不清。

董事長頻繁插手第一線的業務,他這個總經理總是被架空,幾個中層元老資歷能力都不行,但每個人似乎都管著幾個大項目——但卻又不需要對這些項目負責,彼此之間還會經常客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