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6章 真香!(第2/3頁)

上了船,馬公公就發現去天津的人真多。大部分是身無分文的窮漢,少部分身份不明應該是和他一般想去。窮漢們都說去了天津就能分田地,不受欺壓,都把天津當桃花源一般看待。

周青峰的北進支隊繞京畿一圈,除了打擊地方官紳之外就做了極大的宣傳工作。眼下明軍式微,願意去天津碰運氣的人數不勝數。

船運兩天,一日三餐都有人管,讓投奔的人都心生好感。不過船上的條條框框也多,不許隨意便溺,不許擁擠嘈雜。每條船上都有人教規矩,就好像大戶人家招收仆人一般,眾人都很順從。船到天津,更有人前來登記人口,發放個木牌作為臨時身份證。

馬公公久居宮中,深知規矩的重要性。他想起招攬自己的是個什麽‘安全部長王鯤鵬’,便向天津碼頭的人員詢問。他提到這個姓名都把好些人嚇一跳,不過七扭八拐的還是被送到了城內安全部的院子裏。

‘革命軍’決定在天津落腳,就開始大規模的鋪開行政體系。可相比已經被經營了一年的遼東半島,天津這裏人口密度大,情況更加復雜,管理難度增加數倍。市面上的混亂程度超乎想象,最近幾日就出了官紳殘余勢力在水井裏下毒的案子,王鯤鵬正焦頭爛額。

馬可世一來,還得討好的朝王部長笑,尷尬的很。

若是事先得了通報,王鯤鵬絕對認不出眼前這個邋裏邋遢的家夥。他當即把臉一沉,不爽地罵道:“馬公公,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馬可世知道自己這會說啥也沒用,他直接認錯道:“是咱家迷了心眼,不識部長恩德。如今幡然悔悟,還請部長大人……”

看馬可世就要跪下,王鯤鵬卻沒耐心,“夠了,我很忙,沒空聽你廢話。原本安全部新加入的人員都要做入職培訓,可我們現在急需用人。我向大帥保舉了你,希望你別讓我為難。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安全部負責京畿地區的副部長。”

馬可世一愣,沒想到這‘革命軍’的官說話都這麽直接爽快。他插口問了句:“不知道這副部長是幾品?”

“我的上官便是大帥,你的上官便是我。”王鯤鵬說的簡單明了,“眼下天津地區蛇鼠混雜,暗流不斷。大帥這兩天都把我抓去罵。我現在沒多少人手撥付給你,只能給你兩萬兩銀子。你把自己在東廠那一套本事拿出來,一個月內必須肅清地方。”

咱家跟大帥就隔著個王部長?這跟在大明那邊沒啥區別。

至於肅清地方?這事我拿手呀!

一出手就給兩萬兩銀子,這比給銀子總是扣扣索索的朱翊鈞可痛快多了。

馬可世在皇宮裏摸爬滾打,也是見多識廣歷練出來的。他來之前早早做好心理準備,此刻沉穩的很,只是聽完王鯤鵬的幾句話便是長嘆,倒不是喜悅,反而感慨萬千。

王鯤鵬又沉聲說道:“我‘革命軍’跟明廷差別巨大,對於貪腐,瀆職,欺上瞞下極為痛恨。我這裏有行政部刊發的時政學習手冊,你拿回去多多閱讀,好好體會。近期的學習班也要抽空參加,決不能把明廷的那些惡習帶過來。”

‘革命軍’為了培訓幹部,特意編撰了一系列的學習教育手冊,專門講解時政,分析天下大勢,講述敵我不同。馬可世是東廠的人,對政治有天然的敏感性。他深知自己這改換門庭,要在‘革命軍’內站住腳就必須了解這個新勢力。

說完,王鯤鵬又將自己手頭一大堆的卷宗朝馬可世面前一推,“給你五天時間學習,五天後就開始辦案吧。盡快把這些案子給結了,恢復城市穩定。”

王鯤鵬只給馬可世指派了五六個文書,輔助他處理公務,然後便是批條給了他兩萬兩白銀。這錢不是直接給的,而是預算。其他的就不管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眼下這狀況,實在沒空花太多時間進行考察,只能是用實踐來檢驗。

一夜間,馬公公的權勢又回來了,甚至比之前更強。他連夜閱讀王鯤鵬給的時政手冊,看完後完全驚駭。他看的第一篇便是周青峰結合史實和現實寫的《論當前敵我關系以及長期鬥爭的必然》,兩三萬字的白話文,把明朝社會的結構說的清清楚楚。

‘階級矛盾’這個概念被周青峰引入,明朝當前的社會對立也暴露無遺。‘革命軍’為什麽要扶持貧民,拉攏中層,打擊官紳,也都說的坦坦蕩蕩,有理有據——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是暴動。對於改變當前亂局,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不能矯枉。

馬可世看到這幾句時整個靈魂都在震顫,這跟儒家的那些說法完全不同,卻又貼合實際。他半夜從床上跳了起來,渾身冒出雞皮,皮肉顫抖,骨頭都在咯吱亂響。他常年停滯的修為都因此而泛起狂濤,靈力在經脈內洶湧奔流,一瞬間就連續沖上一兩個台階。